104、第 104 章(1 / 2)
第一百零四?章
“扬州又如何,哪能跟咱们京城比,就算是扬州首富,那也配不上我们韩家。”韩夫人?说的振振有词,“我韩家的媳妇儿只能是官家的。”
韩文郎原以?为自?己一开口,以?韩白两家的交情,父母定不会阻拦的,可没想到,娘竟然会反对,而且还没有半点余地。
“两家本?就是商户,联姻有什?么不好?”韩文郎恐慌地跪在韩夫人?面?前,脸色焦急,“娘,我喜欢婉儿,婉儿心里也是有孩儿的,您就成全我们吧,什?么官家姑娘,孩儿没有兴趣,孩儿娶了?婉儿之后,必定会好好孝敬你们......”
“你喜欢她什?么?就一张脸!肤浅!那张脸来了?京城就是个祸害,你能保证谁见了?她不起歹心,你能保证你能永辈子护住她?”
“咱们是商户,家里没有一个当官的人?,平时办事有多难,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还要像你爹那样?,拿着银子去?贴人?家的冷脸?还要让你的后代也走你的老路?”
“同样?都是商户,咱们就应该自?取所?需,他白家应该找个当官的嫁出去?,咱们也应该娶个官家姑娘,两家联姻说的好听,到时候就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一出事谁都脱不了?身。”
韩夫人?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还怨起了?韩老爷,说就是因为他派韩文郎去?了?扬州才生出了?这段孽缘。
“你好好给我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韩夫人?在韩文郎的亲事上是下了?狠心要棒打鸳鸯的,韩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
韩文郎被禁足了?半月,才被韩夫人?放出来,放出来之后也是让人?形影不离的跟着他,生怕他再生出什?么心思。
这边对韩文郎禁足,那边就派人?给白家送了?礼品过去?,话说的好听,说是韩文郎在白家的那些日子,叨扰了?白老爷。
谁还听不出是什?么意思,白老爷自?然也知道了?韩家没那个意思与?他白家做亲家。
正值被韩家一刺激,林姨娘那边就去?了?一趟庙里,说是和尚算命,白家会有一位当大将军的女婿。
这一来,白老爷想都不想就选择了?萧靖琛。
在冷静了?一年之后,某日韩夫人?将韩文郎叫到了?跟前,便将刚打听来的消息,迫不及待地告诉他。
“白婉儿已经许了?亲。”
韩文郎心口被堵的发疼,韩夫人?见他难受,也没有怎么为难他,知道这门?亲事横竖成不了?,也没将韩文郎的心思放在心上。
谁年轻的时候,没爱慕过人?。
谁知道到了?晚上,韩文郎竟然跪在了?韩夫人?的门?外,满脸是泪的哀求她替自?己去?白家求亲。
一年了?,她等了?他一年,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这一年里,他不敢在娘跟前提起白婉儿,怕又加深了?娘对她的不待见,可他才知道,他不提,所?有人?就当是他已经忘记了?她。
但他从来就没有忘,是他自?己说过,要她等他。
“你非得将我逼死是不是?”韩夫人?气的头晕目眩,“就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敢来逼我!”
韩夫人?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他的宝贝儿子还没有死心。
但那一夜韩文郎铁了?心的,非要娶到白婉儿不可,跪在韩夫人?的门?前跪到了?半夜,终于还是等到了?韩夫人?再次将门?打开。
“起来吧,明日我让人?去?提亲。”韩夫人?妥协了?。
韩文郎兴奋的抱住了?韩夫人?,连说了?几声谢谢娘,从韩夫人?的屋前回去?,韩文郎的脚步都是飘的,这一年以?来,他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
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见他高兴,便体贴的为他备了?酒,那一晚,他记得自?己喝了?很多,因为高兴。
第二日醒来,韩文郎还沉浸在了?昨夜的美梦之中,见到屋外的一丝光亮,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起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扬州,去?找白婉儿,告诉她他会娶她。
可当他起身时才发现,床上躺着的不只他一人?,还有一位未着寸缕的女子。
韩文郎犹如五雷轰顶,脸色苍白的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丫头,慌张地从床上爬起来,却也没走出房门?就跌坐在了?地上。
韩夫人?说,他喝醉了?,才做出了?这种糊涂事,本?就是给他准备的通房丫头,倒也没什?么。
韩夫人?若无其事地让人?去?清点东西,再去?叫韩文郎,让他跟着去?扬州提亲,可韩文郎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将自?己整整关了?一月,一直到白婉儿快要成亲的时候,才被韩诏谕揪了?出来。
“你是不是个男人??你要躲到什?么时候,白婉儿为了?你,都要死了?!”
韩文郎才清醒了?几分,跌跌撞撞地跟着韩诏谕一起到了?扬州,刚好见证了?白婉儿上吊未遂,被救下来的痛苦模样?。
“我配不上你。”韩文郎当时的内心,是真正地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背叛白婉儿。
他还记得她印在自?己唇瓣上的那一吻,柔软的让这辈子都忘不了?。
“你嫁吧,等我自?己有本?事将你夺回来的时候,我就去?找你。”韩文郎看着哭着泪人?的白婉儿,憋开目光,不敢去?正视她的眼睛。
他知道她很美,也想象过她穿上嫁衣时的模样?,可此时他亲眼看到了?,却觉得那嫁衣太过于红艳,红的刺眼,红的刺心。
韩文郎可能也没有想到,两年过去?,他始终没有那个勇气再去?找白婉儿。
他从白御海的口中打听到的消息,是她过的很好,可他却忘记了?白婉儿是白御海的妹妹,既然白婉儿已经成亲了?,那就不能让韩文郎再去?打扰她。
是好是坏,各自?的命,从白婉儿嫁给萧靖琛的那一刻起,他俩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
两年的时间里,韩文郎没有瞧过白婉儿,也从没有瞧过其他的姑娘,一门?心思的扎进了?读书和韩家的生意中。
俊朗的外表,日渐成熟的气质,让爱慕韩文郎的姑娘越来越多,但韩文郎从没有放在心上过,那一夜的醉酒,成了?他人?生的痛。
渐渐地京城便传出来韩文郎洁身自?好的美名。
再次遇白婉儿依旧是在白家。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萧靖琛是当朝的大将军,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煎熬,他苦苦熬了?两年,将韩家的生意做大,中了?秀才,眼看着考取功名就要成功了?,突然萧靖琛就成了?大将军,官属一品。
若那夜醉酒是上天?给他开的第一个玩笑,那萧靖琛的大将军身份就是给他开的第二个玩笑。
进白家是生意上的往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实则是藏了?一点私心。无论结果?如何,他还是想见白婉儿。
如他所?愿,见是见到了?,但见的很不是时候。
在林姨娘的梅花阁,时隔两年他再次见到了?她,她站在屋檐下,光线晕在她的周围,就似是两年前,他在白御海的院子里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感觉,犹如天?上仙子下凡。
甚至还更?美了?几分。
他没想到会在梅花阁看到她,更?没有想到她的脸上能浮现出那样?的笑容来,让他沉沦,迷失了?自?己的笑容。
他听到她依旧如从前那样?的叫了?一声他,“郎哥哥。”
两年的时间里,他不是没有动摇过,特别?是在被娘以?死相?逼的时候,他也曾想过放手,只要白婉儿过的好,那他这辈子也就将就着过罢。
在听她叫了?一声郎哥哥之后,那些动摇又全数化为灰迹,他能听到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还是想要她。
林姨娘冲着他喊,让他走,他知道事情并非表面?上的那么平静,他与?她能在梅花阁里相?遇,也绝非偶然,可他舍不得,舍不得挪动分毫。
看到她嘴角扬起的笑容,和眼里那道陌生的冷意时,他才知道两年的时间,她早就变了?,变的果?断狠毒,那双眼睛再也不似当年单纯,里面?也没有了?对他的爱慕,冷冷淡淡地,仿佛将这个世界都看透了?一般,再也没有留下一丝感情。
他的心碎成了?渣。
浓浓的一腔爱,分明已经生了?恨,可他却恨不起来,她拉着他的衣袖,一声一声地叫着郎哥哥,就如在他的心上千刀万剐,他知道她在怨恨他,恨他当年的无情,恨他当年的放弃。
可他也有他的苦衷,他想说,却开不了?口,流逝的不只是时间,还有人?的心,她很美,特别?是那双眼睛,美到了?极致,可他还是分的出来,那双眼睛已经不是从前他爱的那双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他。
原来她早就放下了?他。
韩文郎在熏香的作用下,又被她攀着胳膊往下拽,再也没有了?半点抵抗的余地,在被她拉住凑近她的时候,她身上的清香味儿,再次扑入了?他的鼻腔,如同两年前,同样?是压过了?屋里熏香,但味道却变了?,并不是他曾经熟悉的味道。
韩文郎想起了?她踮起脚尖的羞涩之吻,他曾经哭过很多回,可那日,他是第一次当着白婉儿的面?哭。
本?不该是这个结局的。
韩文郎看着萧靖琛抱起了?白婉儿,看着她满脸撒娇地躺在萧靖琛的怀里,嘴角就蹭在他的颈项处,他甚至似乎看到了?白婉儿的红唇碰到了?萧靖琛。
钻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压过了?熏香的效果?。
那一夜,他并没有服用任何抵御熏香的药物,也没有去?找过女人?,他是靠着心头的疼痛硬生生地将熏香的药效压下去?的。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和她见面?,可没有想到在回京城的半路上,他们还是碰面?了?。
还是那双凉冰冰的眼睛,脸上是让他难堪的捉弄之笑,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自?己最爱的人?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厌恶和鄙视。
他在她的面?前落荒而逃。
然而她却找上了?他,他本?就是一句无心的斥责,却没有想到会惹得她哭,她哭起来的样?子和她成亲前哭的那一次,一摸一样?。
他听她说,她过的不好。
他心在滴血,他很想对她说,既然过的不好,那就同我一起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就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但她好像要的并非如此,而是想让他帮她,将现在的日子过的更?好。
当她问他,以?后还能去?找他吗,韩文郎的心又慢慢地复活了?,至少说明,在她的心里,或许也没有那么喜欢萧靖琛。
自?己得不到的总是想别?人?也得不到,韩文郎当时的心里就是如此。
去?了?京城之后,他一直在留意她,他知道她与?妹妹的关系好,便与?妹夫打好关系,常常赖在尚书府不走,为的就是等她。
在京城见到的第一面?并非是在尚书府,而是游湖的那一次。
能去?,也是因为他听说了?她会去?,所?以?他才让妹夫王敬才将他也带上。
从她下马车,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尽了?眼里,他看到萧靖琛对她的宠爱,两人?从马车上下来,就似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狠狠地刺了?他的眼睛。
他很想对所?有人?说,当初他俩原本?是情投意合的,如今该和她站在一起的人?不是萧靖琛,而是他韩文郎,他甚至想象了?一下自?己站在她身旁,是什?么模样?。
必定也是般配的。
荷花路口,他等了?她很久,心里日渐生出来的情绪,化解了?他的不甘,余下的只是妥协。
到了?最后,也就只是想着,多看她一眼也好,至于以?后,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那一次游湖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回忆,只有痛苦,他没有想到萧霜会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