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志士与隐士(1 / 2)
浙江总兵官,兼辖苏松诸郡,因这?一带倭患甚急,这?是个极最重要的官职,起初朝廷特命刘远担任,他却数月毫无作为。此时廷臣争说俞大猷有将才,是以今年三月朝廷遂罢刘远,以俞大猷代。
而?俞大猷上任浙江总兵以后第一件便是视察辖地之内的地形,欲主动出击抗倭,正巧这?日到了松江府,关驰景与萧雨歇才会那么快找到他。
危兰向他道:“那本名册,我们已经交给了陆都督。”
俞大猷颌首道:“这?等大事,唯有他能够处理,也?愿意处理。”顿了顿又问:“我听铁镜师弟说,除了那本名册之外,还有一本秘籍,引起了江湖众人的兴趣?”
危兰迟疑道:“这?事有些复杂……”
俞大猷笑道:“好,那就之后再说。你们还要留在这里等锦衣卫吧?那么俞某就先行一步,待你们处理了这?些人的事,可以再来我军中找我。”
他不?是闲人,无暇在此地久留,话落便抱拳向大家告辞,转身离去。
那些紫衣社成员此刻全被封住穴道,无人理会他们。
萧雨歇在这时微微仰起头,目光转了一圈,看向四?周光秃秃的树干,本就冷峻的那张脸更添了几分?严肃,长眉犹如刀锋美丽。
这?里是她的客栈,还未正式开张,就损坏成了这?个样子,难怪她会不?高兴。
危兰见状当即向她表示了歉意。
萧雨歇道:“看来这里至少有几个月不?能开张,会亏损不?少银子。”
危兰一愣道:“萧师姐的意思……”
萧雨歇侧过身,低下头又看向了无数躺在地上的伤者,道:“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春山逸栈?此地就是春山逸栈。如今逸栈有数月无法开张,我待会儿会做一个账单给你们看,这?几个月亏损的银子,就由你们一起交给我。”
她说话之时平平静静,冷冷淡淡。
紫衣社众人都不禁怔住了。
半晌有人道:“赔、赔钱?把这?里弄成这?个样子的,也?不?是我们俩,要赔也?不?该由我们来赔。”
萧雨歇道:“如果你们束手就擒,不?与她们打这?一场,她们又为何要坏了这?些树?”
突然又有人道:“赔了钱,你就放我们走?”
萧雨歇依然面无表情,甚至不说话,唯有眼神里露出些许嘲讽。
孟云裳忽然在这时一笑,点点阳光正好落在她眉心的花钿上,她舒展的眉眼更添几分?娇媚,与萧雨歇那张不?施粉黛的略带英气的脸庞有着鲜明对比,却又神奇地相配。
她也看向那些人道:“这?可是两码事。我五姐只让你们赔这?些亏损,已经算优待你们了。我第一次来这家春山逸栈,本想看看这?儿的桃花,而?今却因为你们的缘故看不?成了,我还没有找你们赔我不?开心的损失呢。”
萧雨歇闻言也?笑了一下,尽管这?笑意淡到几乎看不?见,她又道:“前面还有一处桃林,我带你去看吧。”
两人似乎说走就要走。
只是萧雨歇在走了两步之后稍微一顿,询问曲枕书与关驰景道:“三哥四哥,你们不去?”
曲枕书笑道:“不?去了,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六妹赏花。我打算到山顶上瞧瞧,听说站在山顶最高处能够望得见松江的烟波渺渺——”
而?松江是古来多少文人墨客赋诗著文之地,他想说不?定他今天也能写出一首诗来,这?话还没说完。
关驰景蓦地道:“对!俞将军刚才的棍法,既像飞龙在天,又像大江之中的波涛滚滚。三哥,我也?陪你去山顶看看松江的波涛。”
方灵轻道:“随你们去哪儿,我可累了,我得休息一会儿。”
说着话的同时,她又坐到了石桌旁的石椅上。
而?危兰待他们走后,便坐到了方灵轻的身边,道:“你还好吧?等杨兄他们来了,审问犯人和寻找沙鹰的事就交给他们吧。我陪你好好歇上几天。”
方灵轻奇道:“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
危兰笑道:“我只是觉得,这?段日子我们玩的时间太少了。”
于是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杨栋终于带着大批锦衣卫赶到,见到满地躺着的人,大吃一惊,危兰向他说明了适才发生?的事,且把调查追捕沙鹰的事托付给了他。
这?之后,众人将紫衣社的成员们押进了大牢,危兰和方灵轻遂前往了俞大猷的军中。
俞大猷军务甚是繁忙,本来有不?少事情打算询问她们,现在也没了空,只能派亲兵给她们安排了客房住所,与渺宇观曲关萧孟的住所在一间院子。她们这?段日子便果然闲着,偶尔询问一下锦衣卫调查沙鹰的进度,偶尔帮着俞大猷训练一下他手下军士的武功,偶尔一起在城中街巷市集走走看看。
悠悠闲闲过了许多天,她们与曲关萧孟四?人的关系也?越发地拉进了不?少。
有时候,危兰会与他们四人主动谈一谈侠道盟,谈一谈侠道盟里的五大派,试探他们的看法。
直到真正说开的那一天。
五人在院中静默许久,最终是曲枕书先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危师妹还有这?般见识。”
危兰道:“在下敢与诸位谈论此事,也?是因为我相信诸位师兄师姐的想法与我一致。”
萧雨歇道:“不?,如果不?是家师这?些年来对我们的教?导,我们不会像危师妹你一样想得那么深。”
孟云裳道:“危师妹,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们渺宇观从来都不参与侠道盟的事务吗?”
危兰道:“为什么??”
孟云裳道:“因为家师并不希望我们参与。告诉你实话,在好多年之前,家师就已经对侠道盟失望,起因则在于侠道盟的多位高手曾经竟欲围攻杀害一名江湖人,令他深感不?耻。”关驰景插话道:“那人就是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家师的那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