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不爽(1 / 2)
裴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立时顿住了脚步。
他去找那女人干什么?他不需要向那个女人解释,也不介意那个女人误会。
他的事与她无关。
正这般想着,他抬头却一眼看见了贺子贤已经到了戚柒的身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女人笑得花枝招展的,让人不顺眼得很。
她本就貌美,今日一番打扮,虽刻意压了艳,却多了一丝别有风情的冷雅。与她本身的娇艳融合在一起,越发的招人。
如今一笑,清冷散去,仿佛繁花盛开,美不胜收。
酒楼里好多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尤其是那些男人,那目光是恨不得黏在那女人的身上,放肆得很!
裴靖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她怎能如此抛头露面?!不会定一个包厢吗?怎能坐在大厅里。
还有那些男人,是没见过女人吗!
看什么看!
他目光冷厉的环顾四周,尤其是对那些偷偷看戚柒的男人,黑眸中更是厉光四射。
他大踏步走到了戚柒身前,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
“二弟,你怎得也过来了,玩好了吗?”戚柒正与贺子贤说着话,裴靖却突然走到了两人之间,让人想忽视都难。
裴靖眉头皱得更紧,他目光深深地看着戚柒,并没有在这个女人的面上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对刚才看到的一幕满不在乎似的。
不知为甚,裴靖的心中蓦地生起了一丝烦躁,见她还对贺子贤笑得露出两个甜窝,那烦躁更是浓厚。
他道:“你们在聊些什么,如此开心?”
戚柒回道:“没什么,就是聊聊家常罢了。”
这是不想说与他听吗?
裴靖望向了裴裕,却见一直聒噪的弟弟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说书先生,小家伙此刻认真的很,一个眼神都未给他。
戚柒见他面色不好,以为是刚从打扰了他的雅兴,便道:“二弟可是在为刚才的意外生气?你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
她想到方才那位艳光四射的女子,心中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尤物,就连平日里禁欲清高的男主也被迷了个七荤八素的。
“二弟别在意我们,我会好好带着两个小的,你自去玩吧。”她说着,便对他眨眨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裴靖僵了僵。
这时,贺子贤也道:“对啊,裴兄你去吧,戚姑娘和小弟小妹这里我会帮你看着的。你放心,绝对不会出事的!”
贺子贤拍着胸脯保证,又对裴靖挤挤眼小声道:“而且美人难得,春宵一刻值千金,裴兄可不能错过如此良机。”
毕竟,按照裴兄这高标准,错过了那位云烟姑娘,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让他合心意的。
裴靖瞪了他一眼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女人两个字,他微微加重了声音。
戚柒自然也听到了,就连裴裕都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自家二哥一眼道:“二哥,睁眼说瞎话可要不得的。而且,夫子说过,不能说谎。”
小家伙语重心长。
裴靖的面色越发难看了。
戚柒怕裴靖生气,忙拉住还要再贫的裴裕,忙道:“二弟你别生气,我相信你。“
话虽如此,她的眼神可不是那个意思,明摆了只是当裴靖在无理取闹。
说实话,戚柒现在也不知道应该用何种态度面对裴靖。
每每想到这混小子竟然骂她坏女人,还怀疑她要勾引他,甚至还咬了她一口,想要把她咬死,戚柒的心里便是一把又一把的火不间断的烧啊。
若不是理智尚存,她真想把这臭小子揍一顿!
她的脖子现在还没好呢,害得她如此热得天还要穿着高领衣服,简直气死个人啦!
望着那女人莫不在乎得脸,裴靖心中蓦地生了一股气。直接便坐在了戚柒的身边,狠狠地把贺子贤挤开,他面无表情的道:“多谢嫂嫂关心,但今日是嫂嫂的生辰。嫂嫂为裴家付出良多,我怎能在你生辰还要劳烦你?“
“我就坐这儿吧,看着裴锦和裴裕。“
说是看着裴裕,但是那目光明明白白是放在了戚柒和贺子贤的身上。
戚柒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裴靖这莫不是以为她要勾引贺子贤?对啊,他还觉得她要嫁给贺子贤呢。
反正,在他心中,她便是这种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坏女人。
想到此,戚柒心里便是气。
也不再看裴靖,而是越过他,与贺子贤攀谈了起来。两人能聊的东西很多,比如生意这块,随随便便就能谈许久。
贺子贤如今也在接手家里的一些生意,在此道上颇有些见解。
戚柒本来只是为了赌气,才有意与贺子贤亲近,但谈起来之后,便很快就忘了这一切,颇有些觅到知音的感觉。
这夏季还有一个来月便要过去,羽绒作坊逐渐步入了正轨。作坊里已经加工好了一批羽绒,就等着布庄那边提供布料,便能做出成品了。
“也不知贺老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南方那边谈得如何了。“戚柒道,”若是贺老爷能拿下南方那边的货源,那明年布庄的规模怕是能扩大至少三倍!“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仿佛忘了中间还夹了一个人。
裴靖僵硬的坐在中间,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慢慢生起了一抹不知名的惶恐。他自诩有才,但对行商却并没有什么了解,以至于如今竟插不上话。
这让裴靖的心里罕见的生出了一些挫败感。
他望着旁边眉目飞扬的女子,慢慢握紧了双拳。
他见过这个女人梦里的妖娆多情、见过现实里她的温柔小意、见过她的揍人凶悍,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裴靖想到了方才的云烟。
初看到云烟,他确实恍惚了一下。
同样的魅色惑人、妖娆多情,他本以为自己既然能被那女人的美色所惑,那云烟自然也可。
但是当触到那双眼时,裴靖的心里却毫无波动。
明明是同样的桃花眼,偏偏他就能认出来——
那不是她。
不是梦里的那双眼。
他垂眸,如一座石像般稳稳的坐在中间。明明自己也知道碍眼得很,但裴靖就是不想动。
他不会让那女人得逞的。
裴靖如此在心里强调。
好在正在谈兴上的两人都未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儿。
贺子贤也知道这事儿,也是因此,对戚柒越发的佩服。
他感叹道:“这一切还要多亏戚姑娘,若不是你提供了新型的纺车和织机,我爹哪里敢南下?“
说到这儿,他便好奇问:“戚姑娘如此大才,在下实在好奇是怎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戚姑娘这般的奇女子?“
原书中,只说了原主乃是孤女。
因着也不是什么大配角,原书中便没有为原主安排一个详细的背景。但戚柒到了这个世界近一年,已经无法再把这个世界当成是一本书了。
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也意味着,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其来历出处。
但戚柒没有原主的记忆,便无法得知原主的身世。知道的信息,怕是还没有外人多。
如今贺子贤提起,她微愣,不过好在她心里早有准备,便叹息道:“贺公子过奖了,我就是个普通女子罢了。这些都是跟着家父所学,家父自来喜欢钻研此道,所以我便比旁人多懂了些而已。“
“这些都只是小道,不值一提。”
贺子贤摇头道:“这哪里是小道啊,戚姑娘自谦了。这些运用的好,能带来的钱财是小,许是能利国利民。”
贺家虽然只是商户,但是不代表他们只甘心做个商户。
贺父送贺子贤读书便是为了让贺子贤科考,改换贺家的门庭。如今,又有了纺车与织机这利器,贺家就算做商户,拼一拼,许是能成为皇商!
提到戚柒的身世,裴靖便看向了她。
他敏锐的注意到戚柒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心中一动,这个女人在紧张。
她在紧张什么?
莫非她的身世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裴靖其实心中早有怀疑。
从制冰开始,他就觉得不对,有哪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会懂这些?而且,戚柒细皮嫩肉,看模样便是未吃过苦的。
她又识字,这更不是一般人家会教的。
但是这个女人的身上又很矛盾。
身娇体贵、识文断字,像是大富人家出来的女子。但是她又能熟练的做各种家务,还有一手好厨艺,甚至还能打猎,还会做木工,这又不像是那些不事生产的贵女能懂的。
他看不透她。
裴靖眸光微闪,便插话道:“嫂嫂如此厉害,靖也很是好奇。”
面对贺子贤,戚柒还能随意搪塞几句。但男主发问了,戚柒便瞬间提高了警惕。
裴靖心有七窍,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戚柒便道:“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前朝末年战乱四起,为了躲避战乱,顾全家人。家父便带着家人进了山里避难,我家祖上曾有匠人,家父也自来爱钻研这些,家里只我一个孩子,我便也跟着学了不少。”
说到这儿,她叹息,“后来父母身亡,我一个人在家里也过不下去,便出来讨生活。”
这话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戚柒偷偷看了裴靖一眼,见他面上没有什么不对,看不出心思,心里便有些忐忑,也不知这话能不能糊弄住裴靖。
她打起了精神。
裴靖却没再继续问,而是道:“原来如此,看来伯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博学多才,让靖心生佩服。”戚柒干巴巴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