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 138 章（2 / 2）

“平日里不常看，今日便想一观。”如雪笑着解释，每年宫宴都是选些大气的符合康熙心意的曲目，不知怎么的她今日也想看看凄美的爱情故事，也不知唐明皇是否真的爱过杨贵妃，给她无上的荣宠，却也保不住她的性命。“那开始吧。”

因为在客栈中没有舞台，如雪可以更加近距离的观看每一位演出者的表情，唱曲的声音也更加绕耳立体，情感渲染也愈加强烈，一曲下来，新月爬上了屋顶，如雪也不禁唏嘘，或许‘爱情’在帝皇面前不值一提。

“没出息。”康熙嘴上不饶人，却默默为如雪拭泪，“不过是文人美化的理想爱情罢了，何须为此落泪，一切都是假的。”

如雪正是感伤之际，就被康熙泼了一盆冷水，扫兴至极。就算康熙给她擦眼泪，如雪也忍不住瞪了康熙一眼，然后抢过帕巾，侧过头不在看康熙，好气。

“他罔顾人伦，骄奢淫逸，有愧于先祖，有负于百姓，宠妃不过是他享乐的借口罢了...”康熙自知他惹恼了如雪，便好声解释起来。在他看来，长生殿不过是文人的卖弄，在他治理的大清下还悲秋伤感亡国之重，除籍已经是轻罚了。

作为一个帝王，康熙明白权利带来的诱惑，李隆基前期励精图治，后期却被诱惑迷昏了头脑，若是真的喜欢，又怎会那般行事？身为君王不心怀天下，却整日把酒高歌，纵情欢乐。康熙实在是看不起他那般所作所为，或许李隆基对杨玉环有几分宠爱，但也仅此而已，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不过是自己。

如雪发觉上位者的思想就是很不同，好好的一出爱人之间生死离别的戏曲，康熙整个重点都在于唐玄宗的昏庸无度上，什么情呀爱呀不过都是文人美化他放纵享乐的借口。如雪真的要被康熙头头是道的分析逗乐了，看个戏也这么认真吗？

“爷，该用膳了。”如雪打断康熙的滔滔不绝，再让他说下去，得说到回府前吧。

被如雪一打岔，康熙也停了下来，他拍了拍如雪的手背，一本正经的安慰道，“这些演的都是假的，别伤心了，对身子不好。”话音刚落，康熙似乎觉得不够，又凑近如雪的耳边，“我与汝乃真。”

说完，康熙迅速坐正，动筷用食，只是他渐红的耳垂出卖了他，他并不像表面那么淡定。

如雪也被康熙的情话闹了个大红脸，这好像是康熙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阐述他们之间的情感，真什么真呀，就是看个戏而已，至于这么较真吗！？

“咳，灯会已经开始了，不若下去看看？”待两人都吃好，康熙打破沉默，邀如雪游逛灯会。临行前，如雪还特意让香菱赏赐了一锭金子给戏班子，多亏了他们，她才能听到康熙的情话。

客栈外，因为特殊的日子，各个摊子店铺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平日夜里萧寂的街道上也满是人烟，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也有不少同如雪一般带着面纱的女子，因此他们不显突兀。

琳琅满目的彩灯并没有让如雪看花眼，不多时，她便看中了一个高高悬挂在竹竿上的花灯，那是一个典型的走马灯，不过不同于平常的武将骑马，那里面放的应该是两只鸳鸯戏水的剪纸，剪纸被烛光投影到屏上，惟妙惟肖，十分生动。

灯会的重头戏自然少不了猜谜，果然不等如雪开口，机灵的铺主就迎了上来，“夫人好眼光，这可是小人最得意的作品，此灯只送不卖，这位爷若是能连着猜中十个谜题，这盏花灯就免费送与您。”

铺主的话令如雪有些为难，让康熙在大庭广众下猜谜也不是不可，只是周围护卫那么多，若是他猜不中，岂不是很丢面子，也不知道康熙愿不愿意猜。

不同于如雪的纠结，康熙向前迈了一步，十分自信，“开始吧。”

“南望孤星眉月升打一字”

“庄周梦蝶的庄字”

“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打一花”

“要染纤纤红指甲，金盆夜捣凤仙花，谜底是凤仙。”

随着一个又一个谜题被解开，铺子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已经开始为康熙喝彩，为他的对答如流鼓掌。铺主也十分高兴，现在看的人越多等会儿买的人也越多，当康熙答完最后一题时，铺主笑眯眯的将花灯取下交到康熙手中，“这位爷好生厉害，这个花灯是您的了。”

康熙将灯交于如雪，护着她走出人潮。在他们走后，又有人上前猜谜，不过康熙和如雪都没在意，待走到人少的地方时，一行人才停下。此时如雪提着花灯，身前是来往的游人，身后是一片喝彩声，她踮起脚尖看向康熙，“爷，您真好。妾身幸得与君相知，愿长命无绝衰。”

如雪说完，有些害羞，她垂下头，催促康熙回府，也就错失了康熙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长生殿》

长生殿是清初剧作家洪昇于康熙二十七年创作的戏剧，曾红及一时。但次年，作者洪昇因在孝懿皇后忌日演出《长生殿》，被劾下狱，革去太学生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