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她死了(1 / 2)
虽然不了解柳川市,但是白宿仍然迅速地带着阮景找到了一处高规格的茶室,问服务生要了一个清净的单间,拉门一关,里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没费多少功夫,阮景就将自己月余经历简单地复述给白宿听,只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经历伪装成一起普通的车祸,并隐瞒了肖崇言和自己的肇事司机是同一个人的关系。
“你是说,你车祸之后失忆了?”
水汽氤氲中,白宿蹙眉凝神,无意识流露出来的专注将他的面容衬得愈加俊朗,恢复了几分阮景记忆中青涩少年的影子。
阮景点点头苦笑,“是啊,一觉醒来,惶恐的发现我自己已经不是我认为的我自己了,平白无故张了三岁,这个经历也算是鲜有人有了吧。”
白宿死死地皱着眉头,“你醒来怎么不联系我?”
“我打过你的电话,是空号。”
白宿反应过来不免懊恼地拍了拍桌面,“是,我差点忘了,毕业后我换了电话号码......其实你是知道的。”
阮景平静地低头喝水。
空气有种窒息般的压抑。
白宿沉默了一下,“你不相信我。”
阮景没说话,她突然意识到,几年的时光对于她来说只是睡了一觉一样,可是对于白宿来说,那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在不断的成长,而曾经她可以轻而易举地隐瞒他一些,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事,现在的白宿,却在成熟之后察觉到她话语之外的隐瞒。
短暂的沉默之后,阮景摇头,“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陷入危险之中。”
她不想将所有真相和盘托出,其实不止这个原因,她有一种预感,在她所不知道的那三年,“阮景”和肖崇言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是私密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她提防肖崇言,怀疑肖崇言,却不能让别人代替自己来猜忌他。
这些念头在她脑袋里划过,最终化作她垂下的眼睫。
白宿皱着眉头反问,“危险?”
“是......在医院的时候,就有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女人企图催眠我,想从我口中套话,后来我想要回滨江,又有一波人杀人栽赃,阻止我离开。”
“嘶啦”一声,椅子因为男人突然地起身而发出尖锐的声响。
白宿二话不说地站起来,拉住阮景的手腕,急切地说,“我带你走,我们去滨江,如果你觉得那里有危险,我就带你去京都。”
阮景挣开他,摇摇头,表情十分镇定,自由一派旁人无法动摇的决心。
“不,现在是我自愿留下来的,我在这里丢失了我的记忆,我也要在这里把它找回来。”
白宿满脸写满了反对,“你是在用自己的人身安全在冒险。”
阮景知晓他的脾气,跟他争论这一点是无用的事,所以干脆左顾而言其他。
“对了白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柳川么?”
白宿仍旧是气鼓鼓的模样,但仍是回答了她。
“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大约是半年前,我们打了电话,你说要去查一桩案子,那之后我打你电话就打不通了,之前你查案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情况,我也就没太在意。”
阮景又问了几句,发现白宿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也就彻底绝了寻求他帮忙的心思,这时候一个念头逐渐浮现,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对了,梁颜,还好吗?”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还想着,既然在这里遇见了白宿,也就没必要再让于泽帮忙联系梁颜了。只要梁颜站在她面前,她那无时无刻不在惶恐的心情,大概会平和下来。
谁知,听到阮景的话,白宿手突然一抖,水洒了满桌子。
看见他的反应,阮景心下一沉,“......怎么了?难道你也联系不到梁颜么?”
白宿闻言,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中间只隔了几秒钟,阮景却觉得度秒如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深深卷席了她,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夺门而出,可是现实中,她却只能死死地盯着白宿的嘴,看见他的嘴巴张张合合。
“阮景,梁颜死了。”
周围一切声音如潮水般退去。
阮景嘴角还笑着,白宿的每一个字都发音清晰,连在一起却那么晦涩难懂,她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眼泪却瞬间砸了下来,砸到她的手臂上,四肢百骸都被砸得生疼。
“你......在说什么?”白宿痛惜地看着她,“我和抱歉,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