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雪上加霜(2 / 2)
“怎么,就因为我向警察提供了不利于肖崇言的证据,你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吗?”“我没有这个意思。”
“可是你还是相信他不是吗?”
提到这一点,白宿很容易就失控,阮景于是抿抿嘴,低下头不准备争辩。
“这个肖崇言,身份很可疑,我不放心你继续呆在他的身边,小景,跟我回京都吧。”
白宿旧事重提,对带她离开很有执念。
“我托朋友在滨江调查了他,发现滨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档案卷宗,我就让人潜进了档案室——”
阮景听到这里方觉察不对,她紧紧地拧着眉,压低了声音,“你疯了,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白宿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微妙,“违法?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我查出了什么?”
“我真的查出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肖崇言不是没有个人档案,只是个人档案被销毁了,警方销毁的不彻底,让我在一篇心理学学术论文中找到了他的名字......顺藤摸瓜,我发现,他在同一家期刊上,还刊登过几篇别的领域的文章,比如——古董,你说,一个心理学家为什么会对古董感兴趣呢?”
“并且,他研究过的古董的种类,过了一段时间,都会碰巧出现在海外的拍卖会上,一次是偶然,二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呢?”
“我们可不可以大胆的揣测一下,他有可能是一个走私犯。”
白宿慢条斯理地说着,阮景突然心生不妙,“你这番话,还跟谁说过?”
白宿喝了一口咖啡没有说话。
她霍地一下站起来,抓起包就往外走去,白宿没有拦她,只是慢悠悠地说。
“小景,你以后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阮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名,催促司机快点,自己则掏出手机,想也不想地拨了一连串号码。
等待的间隙,她的心砰砰地跳着。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电话就接通了,肖崇言带着磁性的低音透过电流响在她的耳边。
“阮景。”
电话里除了他的声音,还有警笛的嗡鸣。
阮景意识到自己晚了一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能做什么么?你......”
“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这几天你先不要来诊疗室了。”
肖崇言的声音依旧沉稳,只是没说几句话,他就简洁地跟阮景说了再见。
撂下电话,阮景看着自己的手心,冰凉,还渗着冷汗,她在紧张。
出租车停在商业楼下,或许是因为方才警察来过,楼下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来得及完全散开,阮景一路疾行,到了咨询室门口,她刚一将手搭在门上,玻璃门“吱悠”一下子开了。
可是办公室里没有人,阮景忍不住在心里想着,是否是小王走的时候,由于慌乱,忘记了锁门。
阮景环顾办公室四周,视线落在办公室角落的保险箱上面。
肖崇言说她不必再来,可是她还是来了,她想要确认一件事情。
保险箱的密码是四位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当不是来到柳川市之后新买的,阮景蹲在密码箱前面,无意识地咬上手指甲,密码是什么?
她记得肖崇言说过,他的生日是立冬——不正确。
手机的后四位号码——不正确。
身份证后四位号码——还是不正确。
心念一动,她伸出手指,依次在密码锁上按下——0、6、1、3。
“咔吧”一声,保险箱的门弹开了。
密码是她的生日。
顾不得多想,阮景从里面拿出了那条红色的项链,借着偏西的日光,她仔细地端详着,红色的宝石并非周身圆润,它有着天然的凹陷,每一处弧度,每一面反光,都同阮景之前在肖崇言文件夹里看到的那张图片一样。
她基本可以确定,这条项链上的宝石,属于贵妃簪上,甚至蒋唯心身上的那条也是。但那是应该藏于国家博物馆的珍宝,如何会流通到市面上?
肖崇言,她,吴媛,许小川,蒋唯心......有一条线,隐隐约约开始将一切串联。
忽然间,窗帘后面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响动。
阮景反应飞快,身体先于思想,当即起身飞速向门外移动,可是还没等她跑出两步,一个女人举着枪,从门外走进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的脑袋。
“阮小姐,放下那条项链,把手举起来。”
阮景回头,从阳台后面闪出了一个壮实的男人,一前一后,显然是有备而来,或者说,他们一早就料定自己会来,会打开密码箱,取出这条项链——就好像有人在她的身边监视着她。
那两个人都带着面具,虽然简陋,却也有效地遮盖住了真实的长相,可阮景学的就是刑侦,抛去了面容,怎么看她都觉得面前的女人有几分熟悉。
她缓缓地将双手举过头顶,身后的大汉两步走过来,拽走了阮景手上的项链,阮景瞥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放回了女人的身上,试探着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女人没说话,握枪的手指紧了紧,往前上了一步,阮景敏感的察觉到,女人动了杀机,只是不知顾忌什么,仍在犹豫。
突兀地,一阵电流的嘶嘶声传出来,阮景略微低了低头,看到女人的腰间有一个类似通讯器的东西,有人正透过它指挥着这两个人的行动。
“拿到东西,就快走,别做多余的事情。”
经过了古怪的变声,听不出原本的音色,甚至听不出男女,只是这种祈使句的语序和冷漠的语调,令阮景不由得想起了那封刘谨桥收到的邮件。
不容她细想,女人听到命令,立刻就收了枪。
“阮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她冲着阮景身后的大汉点了点头,大汉会意,抬起了手冲着阮景的脖子狠狠地一挥,阮景登时头晕目眩,控制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昏倒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好像认出来,那个女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