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2 / 2）

两个人沉默地围着暖炉，远处传来钟声辽阔深远。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同时传至耳边的感觉异常震撼，一声一声敲在雨音心里。

日本新年习俗之中，新年子夜时分全国大小寺庙同时敲响的108声钟响，有说是为了驱除108位魔鬼，有说是代表着108位神佛，能够驱走霉运、祈求神佛保佑。

钟声深重辽远，每敲一下，她的心就震动一次——她常年生活在中国。日本的新年习俗，还是一个小时以前，仁王雅治在车上告诉她的。男生舒适地枕着双臂，悠闲地倚在座椅上，脚半勾着，在车厢内温暖微湿的空气中一晃一晃。

“所以，每年新年，午夜之后大部分人家都回去庙里祭拜，当然也有人家会在清晨去。”他嘴角牵出无奈的微笑，“我母亲和姐姐都是忠实的午夜党，今年的新年，想必我也睡不好觉了。”

新年的钟声敲过，子时刚过，新的一年翩然而至。

她可以想象到仁王雅治穿着浅蓝色的和服，袖口绣着竹叶的墨绿花纹，陪着同样身着正式和服的家人前往寺庙拜祭。

宝蓝色的天幕依稀能看到团团的绵云，被夜色染成浓重的灰。却因着三贺日的缘故，人间的炫彩焰火和红色的灯笼把喜悦传达到上天，于是灰色的云被涂上绯色的边缘，被水粉上了色一般，映得寺庙的背景一片漂亮的淡红。

少年银白色的头发在挂满祈福灯笼的背景下，一定比她凭空的想象要魅人得多。

“今天先睡吧，明天我陪你去神社初参。”藤原忽然说道。

雨音从无端的思绪中被强行拉出，停顿片刻后淡淡笑着应道：“好的。”

来到日本的第一个新年，雨音就和藤原管家一起略显冷清的度过了。三贺日后再去落水山庄，所有人脸上都荡漾着新年的快乐。

的确有人穿着和服来到，不是仁王雅治，而是副部长真田弦一郎。正式拜访的黑色庄重和服，衬得他的人一般无二地坚硬端重。仁王雅治试图发出“噗哩”的笑声，在真田半威胁式的注视下，笑声的末梢无奈消音，却尤不甘心地在空中划过半道袅袅的圆圈。

老虎嘴边拔毛的唯一后果，是被皇帝大人“风林火山”毫无藏私地款待，附赠礼品是御手亲自调理的晚饭，把白毛狐狸惊得炸起一身狐狸毛，在其他人包含同情却不敢插嘴的目光中含恨败北。

合宿剩下的几天转瞬即逝，但永远留在他们心里永不会忘的，是真田副部长料理的滋味。而继丸井、桑原、切原、仁王四个人中标之后，柳生和雨音也有幸可以品尝。

她用叉子插了一块已经看不出原型的东西，内心默默向西天佛祖祈祷完，心有余悸继续向玉皇大帝祈祷，半晌之后才不甘不愿地放进嘴里，脸随即一阵剧烈的抽搐，只能毫无选择地在真田快要杀人的目光中强行把它咽下。下一秒，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从口腔一直沿着食管延伸到胃部，雨音痛苦得话都说不出来，满桌子找水喝。

连续抢过柳生、仁王、莲二的水杯之后，幸村微笑着也将自己的水杯递过去。雨音一口灌下，头抵着墙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种好像没有烧熟、又好像烧糊了的料理，真的是难为真田副部长了……

之后的几天，受过款待的六只训练的时候明显更加地激情洋溢、活力四射，看得幸村的笑容愈加兴高采烈。

“玉绫，我已经接了多少球了？”

雨音将手中的网球向外一扔，仰面跌倒在零零星星撒着网球的场地上。玉绫要求她徒手接住她发的所有球，眼看她那里的一筐网球逐渐见了底，雨音支撑不住地躺下了。

“还不够，起来接着练！”

“啊？还不够？”

“差得远了，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