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七(2 / 2)
祝良的原话好像并不是这样,但贺山潜意识里是这么记得的。
贺山人生中头一次失眠了。他安静的搂着沈智生又躺了一夜,脑子里飘忽的转着一些捉摸不定的思绪。
直到第二日的天光亮起,清脆的鸟鸣响起,海浪潮涨潮落的拍击着沙滩。贺山开始矫正沈智生的作息,他轻轻的摇了摇沈智生的肩膀,沈智生没有醒来,梦中无意识的呓语:“哥......别叫我....我好困.....”
贺山听着他沙哑柔软的梦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轻轻的说:“那再睡一会。”
“好......”沈智生喃喃着,搂紧贺山的脖子,不让他离开。
贺山在床上躺了一天,只觉腰酸背痛,想起来走走。见他这副依赖的情态,纵容的想:那就再躺一会儿。
可沈智生却迟迟不见醒来的迹象,家里人起来走动的声音响起,贺伏生见两人一天一夜没出房间,纳闷的打来电话。
手机来电铃声响起,贺山眼疾手快的摁灭屏幕。他轻轻起身,沈智生却抱着他不让走,贺山无奈的拂开他的手,轻轻搁置在床上。
他突然想起古代一个皇帝为了不吵醒沉睡的爱人,割袍断袖的故事。忍不住摸摸沈智生的脸颊。
调整图图的生活习惯,第一天,失败了。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在床上躺着却比激烈的运动淌的汗还多,贺山飞快的冲了个澡,然后下楼。
一家人已经全部起床了,正围在餐桌上吃早餐。他们看到贺山,个个露出纳罕的表情。
“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秦秀同给贺山摆好碗筷问。
其实贺山只睡了昨天一天,晚上根本没有睡着。他坐下喝着牛奶说:“没什么,太累了。”
“睡这么久,头不疼吗?”秦秀同说着,又起身去二楼房间里找药:“山山,头疼药,一会儿吃完早餐吃。”
“嗯。”贺山把药放在一旁,打算一会儿给沈智生。
“小哥哥呢?”贺荷华问她大哥。
“他在睡觉。”贺山说:“你今天不要拉着他乱跑,他很累。”
“好吧,他为什么累啊?”贺荷华问:“大哥你累吗?”
“吃饭不要说话。”贺山说。
贺荷华闻言乖乖不说话了,家里人她其实最听大哥和爷爷的话。
贺伏生和秦秀同年龄大了,体力不如从前,只在来夏城的前两天走过很多路,这两天打算安逸的呆在房子里,于是孩子们也不去太远的地方玩了。
吃过早餐,贺伏生把贺山叫到二楼露台上问话。他睡眠轻,在一天前的夜里听到了进进出出的声音,就知道应该是出什么事了。但是他也没有多问,直到昨天下午,祝信成打来一通电话,诚惶诚恐的向他求情,让他劝劝贺山放过祝良,他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爷爷,你都知道了?”贺山说。
“唉,不想知道也难,祝信成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贺伏生说。
贺山眺望着海面:“祝信成既然给你打电话,就知道我不会放过祝良。”
“他给我说的含糊,支支吾吾也说不清到底把图图怎么了,到了哪一步,我也不好决度这个事。”贺伏生看着贺山说。
“爷爷,这个事你不用管。”贺山说:“不论如何,祝良知道图图是我的人,还不知死活的动了他,这个事就过不去。”
“他知道图图是你的人?”贺伏生问。
贺山颔首。
“我有数了。”贺伏生沉吟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祝信成的电话我不会接了。”
“祝信成养出这么个儿子,关于和祝家的项目我也没兴致做了。”贺山这么告诉爷爷。
“我老喽。”贺伏生叹道:“现在是你的天下了,你想怎么做就做去吧,我们贺家还不会把个祝良放在眼里,他老子来了也不行。”
“好。”贺山颔首。
沈智生日到中午才从冗长的睡梦中醒来,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他起来的时候头昏脑涨的。愣愣的在床上坐了良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贺山的怀抱。
贺山居然抱他了!
沈智生不禁感觉无颜面对他,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被子里,被子里也沾染上了些许贺山的味道,淡淡的树木清香。他把头深深的埋进被子里。
“醒了就起床。”贺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说。
沈智生猝不及防的一挺脊背:“哥,你吓我一跳。”
贺山走到他面前说:“头疼吗?”
沈智生歪歪脑袋,一头栽进松软的被子里:“疼死啦,腰也酸。”
贺山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递给他一杯温水:“喝点水,一会儿吃了饭再吃药。”
沈智生跪在床上喝水,眼睛却笑着盯着贺山看。
贺山脸上好像也有细微的笑意,抬手摸摸他乱糟糟的头发。
沈智生被他这么看得有些慌乱,于是低下头盯着贺山的脚尖。不知为何,他有些抵抗不住贺山的眼神,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带了温度,燃烧着无声却热烈的火焰。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哥,咱们睡了多久?今天初几?”
“初六。”贺山看着他说:“你睡了一天一夜。”
“那我们不是明天就要回去了?”沈智生遗憾的想,好不容易出来玩,却生生睡过了大好时光,都怪祝良那个牲口。
“没事,以后有时间再带你出来玩。”贺山说着,眼神示意他下床。
沈智生终于开始洗漱,这才意识到睡了一天一夜后,嘴巴里的味道并不那么清新。
还一无所知的和贺山说了那么多话。沈智生扶额,他懊恼的偷偷在镜子里看贺山,贺山因为生活习惯良好,见不得乱糟糟的被子,正在亲自动手铺床。
帅哥做家务,赏心悦目。唉,我哥真好。
沈智生本想问祝良的事,又不想说出这个名字败了兴致,就没问贺山。他感觉,如果祝良的余生在监狱里度过的话,这件事就可以轻描谈写的放下。
两人下楼吃午饭,当着爷爷奶奶的面睡了这么长时间的觉,跟什么似的。沈智生有点不好意思,他悄悄的问贺山:“哥,爷爷奶奶会不会觉得我很.....懒啊。”
贺山认真的看着他说:“会。”
沈智生欲哭无泪。
“所以要改这个坏习惯。”贺山说:“以后每天早上我打电话叫你起床。”
“啊?”这是什么意思,沈智生哭笑不得:“那周末可以睡懒觉吗?”
贺山本想说不能,又觉得小孩儿都贪睡,于是纵容道:“周末可以。”
秦秀同实在忍受不了南方的食物,顿顿都是海鲜。又拗不过贺伏生换个口味的说辞,悄悄摸的自己做了一点面食参杂在午饭里。
一家人一起吃午饭,秦秀同和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沈智生打趣:“图图,睡美了吗?”
沈智生红着脸说:“奶奶,别问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秦秀同笑起来:“我们莲乡的说法,起这么迟的小娃以后找的对象是懒汉。”
众人一起笑起来。
“奶奶。”贺山出声说。
“怎么了山山?想吃什么?”秦秀同问。
贺山挑了一块豆腐搁到她碗里说:“吃饭不要说话,莲乡的说法,吃饭说话的人会豁牙。”
秦秀同吃起饭,小声嘀咕:“我在莲乡住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过这么个说法。”
贺山这么一说,众人不再调笑,安静的吃完饭。
两个老人去午睡了,贺川一吃完急吼吼的就跑进卧室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贺山回房间处理公司的事情。只留下刚睡起来的沈智生和精力旺盛的贺荷华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小哥哥,你陪我去沙滩玩吧。”贺荷华抓着沈智生的衣摆说。
“小姐姐,外面太阳会把你晒黑。”沈智生看着刺眼的大太阳说。
“我不怕。”贺荷华无所畏惧。
“我怕。”沈智生说。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晒黑?”贺荷华不相信。
沈智生不怕晒黑,他想等贺山忙完三个人一起去,对小姑娘说:“我们等太阳不晒了,和大哥一起去吧。”
“啊.....为什么啊。”
“因为我也想大哥陪我玩。”沈智生说:“我教你画画吧,一会儿和大哥一起去。”
贺荷华很快被画画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的和沈智生画起画。
贺山其实无心工作,手麻脚利的处理完文件,下楼喝水,看见沈智生正在和贺荷华一起画画。
沈智生听到声音抬头望,见是贺山,立刻扔下手里的画笔和颜料盘:“哥,你忙完了吗?”
贺山颔首。
“那去沙滩玩吗?”沈智生这么说,觉得贺山不会去,又补充道:“最后一天了,出去走走吧。”
“好。”贺山说:“涂了防晒再去。”
沈智生闻言,噔噔噔跑上楼:“哥,我没有防晒,能不能用你的啊。”
贺山给他找出防晒,又给他递了个墨镜。
沈智生笑着接过,发现是上次在酒吧贺山戴的那个,他把墨镜捏在手里。贺山戴墨镜很有感觉,但他感觉自己戴上怪怪的,流里流气的。
三人出门走了五分钟就到了海滩,贺荷华兴奋的撒丫子跑进水里。沈智生看一旁的木屋里贩卖着椰子,给贺山说了一声就跑去买。椰子又圆又大,他拿不了太多,只买了两个,回去的时候忍不住咂了一口。
贺荷华在水里大喊着:“小哥哥,快来啊,有小鱼,我抓不到!”
沈智生笑着答应一声,把两颗椰子递给贺山,又把墨镜摘下来搁在贺山的寸头上。他不小心触碰了一下,毛扎扎的。
“小哥哥,小鱼好多,你能帮我抓一条吗?”贺荷华说。
“你怎么这么爱抓东西。”沈智生说着,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他笑了一下。
“啊!在你脚边!”贺荷华惊呼,小鱼闻声飞速的游走了,她说:“唉,跑了。”
贺山坐在沙滩上,曲着一条长腿,手边放着两只大椰子。他看着沈智生弯着腰抓鱼,双腿又细又直,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光。
他觉得有些口渴,拿起一颗椰子喝了一口,舌头触碰到的吸管稍微有些湿润,才反应过来这颗椰子被沈智生喝过,好像有了什么奇妙的触觉般,贺山低头看着吸管,又不露痕迹的把椰子放在一旁。
沈智生徒手抓起一条鱼,两人才意识到没有容器安置它,贺荷华只好可惜的放了它。
两人朝岸上走去,贺荷华眼尖,看到贺山旁边的沙子上写了什么,她悄悄碰了碰沈智生,示意他看贺山。
沈智生看去,只见贺山低着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沙子上滑动。他放轻步伐走过去。
贺山在沙子上写的东西,竟然是:沈智生贺山。
两个名字挨在一起。
沈智生楞了一下。
贺山注意到二人过来,没来的及掩饰,大大方方的让二人看到了。
沈智生挨着贺山坐下:“哥,你写啥呐?”
贺山没有说话,对他弯了弯唇角。
沈智生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摸不着头脑:“唔。”
沈智生贺山?什么意思?
贺荷华凑过来,坐在两人中间前面一点,伸出小手在两人的名字下面紧紧写上:贺荷华。又在三人的名字上面框了一个爱心。然后掏出手机对着名字拍了张照片。
太阳在云彩里面藏了一会儿,又露出了头,热辣的光芒炙烤着人们的皮肤。三人决定回家。
贺山小声给贺荷华说:“那张照片给我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突然觉得沈智生像莲花。哎呀,又想写个和尚和莲花精的小故事了。
俺其实大半年没谈过恋爱了,绞尽脑汁往甜了写,你们觉得咋样啊?不甜就说!我加把劲!
另外新文也发文案啦,感兴趣的美女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