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撩(1 / 2)
宇文复回到太师府,先是给那只因中毒而沉睡的老鼠强行喂入他所制作的药丸,和李珩蹲在地上观察了会儿见没动静,俩人灰心地叹气,把老鼠笼子藏起来,关上门便又翻墙出去,上了马车去玉宇琼楼。
入夜后,玉宇琼楼内亮起灯火,小倌们便开始迎来送往,丝竹之音混着盈盈笑语,好不热闹。
“怎么样?找到魏二的儿子了?”宇文复问。
贾崖点头:“找到了。”
“如何?”
“没想到啊……”
“什么?”
“魏二的儿子竟然跟他画的是一模一样!”
“……”
“八岁,约莫这么高,”贾崖手在腰间一比,“芝麻眼睛朝天鼻,头上三根毛。”
“……”
“总之一个字,丑。”
“咳嗯,”宇文复咳一声,“看来的确很好认,到时候把他和魏二一并送走吧。”
“是,教主。”
“我要的东西你找到了吗?”宇文复问。
“哦,对,”贾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教主要小心,切勿靠近明火。”
“我知道。”宇文复说,“我让你安排的,也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就等与魏二对接的人出现。”
“很好,这几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教主办事,是小的荣幸。”
“行了,客套话就不说了,”宇文复对方青雨道,“我有事和魏二说。”
方青雨颔首,往书房走去,四人又站在地毯上,底下的木板缓缓下沉……
回到太师府,宇文复再次把竹笼里的老鼠拿出来,那只老鼠还是一样沉睡,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李珩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没关系,还有时间。”
失望地用布盖在笼子上,宇文复没站起来,还是蹲着,头埋在臂弯里:“一日拖一日,我哥只会越睡越沉。”
“你之前不是给他施针么,他的手指也动了。”
“所以要每天都施针,压制毒性,否则毒就会蔓延。”
李珩也不知该说什么,本想提议要不要请宫里御医来看看,而后一想御医还未必有宇文复的医术高明,便没说出来。
经过昨夜,李珩不再与宇文复抢水洗澡,而是坐在床上,双手托腮,看着挡住视线的屏风,而屏风后是宇文复在木桶里泡澡。
次日,宇文复被吱吱的声音吵醒,翻身躲进被窝里继续睡。
这个声音……宇文复突然坐起来,顾不得脚下踩到李珩身上跳下床!
“嗷!”李珩一声惨叫,被踩醒了,在床上扭动身体,“干什么呢你?”
宇文复从床底拉出竹笼,掀开上面的破布,只见笼子里的老鼠生龙活虎上蹿下跳!
李珩听到动静,翻身下床与他并肩蹲着:“哇!你成功了啊!”
宇文复没说什么,眼珠子动了动,起身去打开衣柜,摸出包好的药粉,重新配置一颗药,李珩以为他要拿去给宇文恪,没想到却仰头吃下,咽进肚子里!
“你干什么!”李珩握住他的手腕。
“老鼠是老鼠,不是人,”宇文复道,“若我没事,那这药便可让我哥服下。”
“可你没中毒啊!”
“没关系,”宇文复道,“就当是强身了。”
李珩露出心疼的目光:“你何必呢……”
“前几天,我看到我娘一个人偷偷坐在我哥床沿哭,”宇文复反问,“你说有没有必要?”
“哎,”他还能说什么?“好吧,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说啊。”
此时林霜云便坐在宇文恪床沿边,手里捧着的碟子里放着辣条,一边哭一边吃:“恪儿,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辣条,娘替你吃了,啊。”
然后抬袖抹泪:“好辣,好爽,吃了停不下来,嘶……”
厢房内,宇文复对李珩道:“你走吧,回你的宫去,你已经在外面好些天了。”
“我不回去,”李珩坚决,“这么紧要的关头,我怎么能走?”
“你走。”
“不走”
宇文复软声道:“要怎么样你才愿意离开?”
双手抱胸,扬起下巴,李珩嚣张道:“反正我就是不走。”
没辙了,宇文复把他推出去:“你快回去吧。”
他不想李珩也牵扯到后面的事情中来。
“喂!”李珩要挤进来。
宇文复把门顶住,并卡上横栓,除非李珩踹门把横栓也踹断了……
“你竟然真的赶我走!”李珩却从窗户里跳进来。
俩人面对面,宇文复道:“后面的事很危险,而且,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说这话当真是无情!”
“那你说,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
“朋友都算不上。”
李珩双手成拳:“何止是朋友,更是生死之交!”
“我求你走,还不行?”
“不行。”
“要我跪下来?”
李珩嘴唇动了动,宇文复嗤笑道:“你到底是宫里的人,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担不起这责任。”
“不需要你担责任,况且我能保护好我自己,”李珩又道,“我也能保护你。”
摇了摇头,宇文复道:“李小劲,你太天真了,你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就像你说的,谁也不能预料到后面发生什么事,就单凭你自己的猜测,便赶我走,不让我陪着你?”
“你不用做到这般地步。”
“可我不愿意啊!”李珩握住他的肩膀,“你就当我是你朋友,虽说不未必能帮上什么大忙……”
“为什么?”
“?”
宇文复轻轻挥开他的手:“那签个生死状,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与宇文家无关,所有责任我来扛。”
“写什么生死状,”李珩道,“无论如何,都与你们宇文家无关,我一言九鼎。”
“摁手印吧。”宇文复搁下笔。
李珩看一眼,把后面“责任全由宇文复承担”画去,改为“后果自负”,拇指蘸了墨水后摁手印。“行了吧?”
宇文复没招了。
而宇文复也不知怎的,突然提起要去逛一逛,李珩也同意了,俩人在街上吃吃喝喝,李珩左手抓住烤串,右手握着糖饼,宇文复嘴里啃着炸油饼,似乎半个时辰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经过十二时辰,宇文复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白鹤给他把脉之后点了点头,说没什么问题,宇文复这才把第三次配置的药丸喂宇文恪吃下。
“希望我哥能醒……”宇文复喃喃自语。
白鹤摸他的脑袋:“为师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很残忍,但为师还是要说的。”
宇文复静静地听着。
“第一次你用老鼠做实验,老鼠醒了,可老鼠所中之毒和你哥的未必就是一样的,第二,老鼠是动物,和人有区别,药对老鼠有用,但不一定对人有用,”白鹤缓声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为师只愿你保持平常心。”
宇文复垂下眼帘:“徒儿知道……”
“不过,”白鹤笑道,“起码你愿意去做。”
“师父……”
白鹤鼓励地点了点头。
……
转眼间便到了魏二到城外破庙赴约的日子。
夜黑风高,夜枭拍着翅膀停在枯树上,破庙一片残败景象,四周死寂,若不是月光,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魏二站在一堆干草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稳稳站在他面前,因蒙着脸,只能瓮声问:“货物呢?”
魏二垂头:“没有捉到人,任务失败了。”
黑衣人冷笑:“那留着你也无用了。”
言罢就要动手,草堆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手中的刀子从魏二身后捅去!
嘴里不断吐血的魏二扑在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赶紧推开魏二,飞身逃离!
杀死“魏二”之人也同样身穿夜行衣,追身而去。
一辆马车在山路上飞驰,在分岔路口停下。
宇文复掀开布帘,让魏二下车,黑暗中一辆较小的马车缓缓驶出来,驾车的是贾崖,魏二掩不住兴奋,目光一直追随马车,在计划里,宇文复告诉他里面是他昏迷过去的儿子魏澜。
李珩下马车,与宇文复交代几句,宇文复似乎听到什么声响,条件反射把李珩推到马车底下!
魏二大喊一声:“小心!”
被惯性扑到在地上的宇文复回过神来,身后把他护在怀里的魏二猛地吐出一口血!
后背一阵凉,宇文复伸手一摸,摸到一枚箭头,魏二为了护他,被利箭贯穿身体!
“帮……帮我……儿子……”眼睛一闭,咽了气。
箭矢如流星般连续射来!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头戴斗笠、身穿黑袍之人刚灭了一个方向十几名弓箭手,另外一边的弓箭手也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