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以我手绘锦绣(二十四)(1 / 2)
聂慈同样看到了云天集团发布的声明。
她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杏眼直直盯着电脑屏幕,许久未曾动弹。
凭她对聂云念的了解,这个女人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且控制欲也很强,徐家人迫不及待划清界限的举动肯定会激怒聂云念,也会让她陷入到失去理?智的疯狂中。
但聂云念瞎了眼,首先要做的并不是挽回这桩婚约,而是先让自己复明。
复明的必需品就是角膜。
或者说,聂慈的角膜。
容貌纯美的少女走到窗前,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触碰着圆润可爱的玉露,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唇角略微翘了翘。
聂慈不是原身,她对聂景森和赵雨菲没有丝毫濡慕,也不会被他们?虚假的亲情蒙蔽双眼,更不会任由聂云念踩着她的人生往上爬。
聂云念不是想要她的角膜吗?只要她敢伸手,自己就敢把那只手剁掉!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聂慈照例在淮市博物馆打造铁画,偶尔还会开放工作间,让某些对铁画感兴趣的游客前来?参观。
这样的日子尤为平静,也尤为安逸,让藏身在暗处如同毒蛇般窥伺她的聂云念深受折磨。
聂云念手里握着盲杖,在别墅的走廊里来?回踱步,她想不明白,聂慈分明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生活却极为规律,每天过着水湾镇到博物馆这种两点一线的日子,从不踏足危险的地方?,让她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越接近《珍珠》的选角日期,聂云念心?里的焦灼便越发浓郁。
既然已经决定让聂慈充作角膜供体,那她又何必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只要能得?到东方?舞者这一角色,她有信心?成为万人瞩目的舞蹈明星。
脑海中浮现出鲜花簇拥的场景,聂云念的呼吸急促不少,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摸索着来?到主卧前,抬手扣门?。
“妈妈,那个人有消息了吗?”
聂云念口中的那个人,指的自然是她的生父吴永广。她厌恶嗜赌成性的父亲不假,却又渴望着有重见光明的那一天,内心?的渴望压过了厌恶,这才迫不及待地来?到赵雨菲的卧房,打探事情的进展。
自打那场爆炸后,聂家别墅里的家居摆设都尽可能的简单,夫妻俩生怕聂云念看不见,伤到了自己。
这会儿即使聂云念拄着盲杖,赵雨菲依旧迎上前来?,扶着长女的手,等?她安稳坐在沙发上,才低声道:“你也知道,那人是个赌棍,别的本事没有,三教九流的人倒是认得?不少。目前已经有人跟着聂慈了,只要找到机会,肯定会把她全须全尾带到诊所?。”
心?间涌起阵阵微妙的窃喜,聂云念面上倒是不显,嗫嚅发问:“妈妈,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妥,小慈以铸造铁画为生,如果失去了角膜,恐怕再也不能打造那些精美绝伦的作品了。”
“那些灰暗无光的铁块有什?么好?的?除了构图巧妙些,根本比不上国画。咱们?华国知名的国画大师不知凡几,从中随便挑出一个,都比聂慈强上百倍。再退一步说,难道没了聂慈,铁画就能失传了吗?”
聂云念怯怯摇头?,眉眼间蕴着几分担忧、几分不忍,仿佛她对聂慈有多深厚的感情。
“念念,我们?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要瞻前顾后、举棋不定,否则不仅会给聂慈造成更大的伤害,也会耽误你的前途。”赵雨菲苦口婆心?的劝说,生怕聂云念犯了糊涂,平白错过得?到角膜的好?机会。
“更何况,聂慈好?歹也是聂家的女儿,我和你爸爸不会亏待她的,起码能让她一生一世衣食无忧。”
说这话时,赵雨菲语气中带着些许施舍,好?像愿意?照顾聂慈,是她对次女的恩赐一般。
她也不想想,世界上有谁愿意?被摘取眼球,永远的活在黑暗之中?
聂家人分明只把聂慈当做予取予求的工具,偏偏他们?还觉得?理?所?当然,那副贪得?无厌的嘴脸委实?恶心?。
“等?手术结束后,就把小慈送出国吧,我将用我的一生来?弥补她的付出。”
聂云念低着头?,不住抽噎着,看起来?十分可怜,但眸底却划过缕缕暗芒。
聂慈不是嚣张吗?等?她和自己面临同样的处境,甚至还被活生生的摘取眼球时,想必她再也无法维持那副淡定的模样,转而哭着哀求自己。
“念念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也罢,就算把聂慈带到国外也无妨,只要多请几个保姆,她就不会给你添麻烦。”
在这间宽敞明亮的卧室中,母女俩已经将聂慈的未来?安排妥当。
聂慈虽然不在聂家,却也能猜到那对母女的打算,毕竟前世这个时候,赵雨菲已经安排好?了黑诊所?,还挑选了医术精湛又值得?信任的医生,控制住原身,便将她送上了手术台。麻药褪去后,就是无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