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胡扯(2 / 2)
他刚才的行为,自然是有一部分“刻意”的成分在里面,那是做给皇帝看的,但他心却是真的紧张,羞涩,忐忑和兴奋。那是只有面对小王子才有的感觉,他裴卿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过,所以,这会儿就好好的面对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轰炸吧,这么一想,连带着看皇帝和君后的目光都变了,带着暖暖的孺慕之情了,这就是自己这个时空的长辈啊。
然后,文治帝这么好的修养也忍不住了,就凭你,也想觊觎朕的皇儿,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既然自称是草民,就要有草民的觉悟。
当然,一个人不能选择出生,天下万民皆为朕子,朕也不是那么迂腐之人,你要有本事朕也会给你机会的,但看你这个傻的样子,脑子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和朕的哪个傻皇儿……咳咳,不是,和朕直爽的皇儿一样,难不成以后傻成一家,把朕的天下给丢了吗?
唉,朕和个拎不清计较什么,都怪朕太宠皇儿了啊,毕竟听皇儿说起来,还以为真是个什么惊才绝艳的人呢,朕自己熬不住皇儿的哭闹答应见一见。
既然答应了皇儿不动他,算了算了,唉……
文治帝在心里长长的呼了口气,道:“朕给你一笔银子,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他毕竟是个宽厚的人。
“陛下……”裴卿不乐意了,走,怎么可能?走了怎么抱小王子回家:“我……草民真的很喜欢殿下,殿下也……”
“大胆!”文治帝一点都不想听裴卿说完后面的话:“你一个方外之人,胆敢如此妄言?”
裴卿……有点方。
方,方外之人?
“陛,陛下……?”
“朕看你真是胆大妄为,你自己看看你头。”
裴卿……一脸懵逼的摸了摸自己头发,本来藏在帽冠的,此刻露出来了。
“陛下,冤枉啊,草民并非方外之人。”
“嗯?”文治帝威严。
裴卿略一思索,信口开河道:“草民这头发是为了纪念草民的师傅,草民的师傅确实是一位方外之人。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草民走在路上,遇到几个强盗,他们把草民身上的东西都抢光了之后,正巧有个仙风道骨的大师路过,三两下打跑了强盗,然后说就念叨着骨骼清奇什么的惊世之才,非要收草民为弟子。
可是做他的弟子就要出家,草民不愿意出家,但这位大师一直不停的劝说草民,草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样一直过了段时间,大师突然跟草民说,佛主要召他去了,若是草民再不答应他的话,他死不瞑目,又说只是俗家弟子,不耽误娶妻生子,草民于是答应了。
岂料,就在草民答应大师半个月之后,大师就真的去见佛主了。草民感念大师当初打跑强盗救了草民,虽然当时草民已经被抢光了,强盗本来就要走了的;但帮忙就是帮忙,草民很感激大师,这半个月又尽心尽力的教导草民,于是为了纪念他,草民就把头发剪掉了,这不,陛下,您看,这才长了这么一点点起来呢。”
裴卿一脸纯善,娓娓道来,说得那是有模有样,一点心虚都没有。
文治帝……
骨骼清奇?还惊世之才?
这大师的眼睛是不是……有点问题?朕怎么就觉得这是一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傻子呢。
但,楚家人礼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当今太皇太后更是崇尚佛学,每日不念念佛经就吃不下饭的那种。而文治帝小时候和几个兄弟争夺储位,本来是没有什么胜算的,毕竟他性子就仁厚,并非喜欢耍心眼儿或搞事情之人,自然搞不过他那帮子有心机的兄弟,但当时宫里来了一位大师,当着老皇帝的面,指着还是个小孩子的文治说,此子身上有九根金线缠绕。
就这样,从此之后,小文治就入了老皇帝眼。
文治帝登基,自然还是费了一番风雨的,他后来也知道那位大师是安排的,但正是因为有大师在他父皇面前的那一番表演,才有了他的今天。
所以,他心里对“礼佛”这件事有说不出的感觉,既有感激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觉得应该防着点。
毕竟他当初上位就……万一以后他兄弟有样学样呢?朕没有儿子,只有慈儿一人,虽然那些兄弟们现在都远离京城,但仁厚的文治帝当初也下不了手杀他们,现在想杀也杀不了,搞得想要立个太子还要寻找时机,毕竟是违背祖宗之法啊,这从古至今就没有哥儿能做皇帝,他要改变这个现状,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但狐疑归狐疑,太皇太后信啊,文治帝再怎么防备那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这会儿听裴卿这样说起,心里是万分鄙视的,这个小子脸皮真比朕之宫墙还厚,有这么给自己贴金的吗?惊世之才?你倒是惊个给朕看看啊。
但他是不会直接指责的,那样显示对“佛”不尊重,于是问道:“裴卿,朕问你,你能给慈儿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