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流亡千里（2 / 2）
口干舌燥，武姜伸手拭汗，腕子上镣铐作响。被作奴隶俘虏已逾四日，折腾下半条性命，武姜无视之；军吏撕拉打扯，武姜无视之；长鞭划过长空，叫嚣着在她身上肆虐，武姜无视之……生命如同那离她而去的血液，点点滴滴从她体内流逝，从她身体抽离……
武姜亦恨亦怨，却无能为力。
罢了，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既然不能适应，便只有消逝于此。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达尔文这句箴言，还真是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今日，究竟是第五日、还是第六日……武姜记不清楚，她决意不再随军前行，不过便是死在这里，罢了，她认命……
疼痛……遍布全身，逐渐变得麻木……冰冷……
那边……向着自己这边疾步走来……是何许人……
“汝何以于此？”低沉嗓音送到武姜耳旁。
似曾相识的面孔，却似乎苍老了许多，一双眼睛中布满血丝，劳累过度的标准写照……
“却是故人来。”武姜来不及细细观察，眼白一翻，一头栽倒于地。
温暖的穹帐，体温重新回到武姜身体内。
意识已经清醒，但武姜张不开眼睛。许是贪恋榻上温暖，身体拽住意志不准她就此起身。
为之把脉的郎中已经出帐，武姜感觉到曹孟德在榻旁踱步的气息。
“怎得受了这么多伤，”曹孟德低沉地声音在她耳畔温润地响起，只听他口中喃喃，道，“阿瞒累汝至此，心中实在愧疚……”
如果这话是在她醒时当面如是说，武姜只会掉一地鸡皮疙瘩，大叫肉麻恶心；可是此时，武姜心中满满的不明情绪，两行清泪流回心底。
软软的，暖暖的……一觉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