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君子之战（1 / 2）

“启禀殿下,豫王他答应了！”不多时,林伯便回到了李峙的府邸之中，拱手复命。

“好啊,好,太好了！”李峙看来很高兴，甚至还拍了拍手，“对了林伯,务必要封锁皇宫的消息，绝对不能让一点风声传到父皇的耳中,他最见不得‘兄弟阋墙’，我与七弟今日这番‘切磋’万万不能叫父皇知晓了。”

“是！陛下最近重病在身，根本没有精力去听外面的那一些流言蜚语，殿下尽管放心就是。”林伯恭恭敬敬的道。

“你们办事,我倒是很放心。”

李峙点头,笑意未散去的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申时三刻,李峤才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到了李峙的府上。李峙是个欢喜热闹的人,往日他府上总是好友成群,高谈阔论，热闹非凡。只是今日异常的安静，连扫洒侍候的丫鬟仆从都没见到几个。

而李峤，是寻着酒香找到的李峙。

花厅里,松柏郁郁葱葱，酒香袅袅萦萦。

“七弟来了，好久不见。”李峙面带笑意,起身相迎。

“果然是好酒，要不是这酒香，我还找不到三哥你在哪里呢！三哥最近奔走于江南川蜀之地，稽查安防，日理万机，确实好久未见了！”李峤拂袖坐下，也弯眼笑。

“七弟说笑了，咱们今日不谈家国天下，就单品这酒。来来来，与我共饮三百杯，不醉不归！”李峙给面前人斟酒，举杯。

“三百杯？难不成三哥你这不只一坛二十年的琼花房？”

“二十年的是只有一坛，不过还有些十几年的，今日只要七弟能喝，我全都拿出来！”

“那我真是受宠若惊了！”李峤亦举杯回敬，绵酒入喉，但觉喉中醇厚甜润，柔和不烈，甜绵适口，回味悠长。

“不愧是酒中珍品，妙哉妙哉。”他忍不住赞道。

“妙，妙！”李峙应声附和。

这琼花房产自江南，以人间天堂苏杭水乡的白莲莲叶为主要原料，辅以十九味中药，经破碎、发酵酿制而成。琼花房所用的白莲，又称碧降雪，乃莲中魁首。

喝着清香怡人的酒，人仿佛游曳在十里莲塘，但见莲花风姿绰约，游鱼戏于莲间，好不惬意。

这承载了儿时记忆的酒喝得正酣畅，两人熏熏然，难免你一句我一句，说起往事来。

“七弟可还记得，小时候咱们随父皇下江南，就是偷喝这酒喝醉了，在院子里打起来了。两个不过才五六岁的小孩子，却硬是要分个高下，缠斗在一起，把小太监们都吓成了一团。后来还是父皇来了，我俩才硬被人拉开了……”

“哈哈，当然记得，当时我们两个脸上还都挂彩了，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回去了母后怪我不懂事儿，差点儿把我打个半死……”

“别说了，后来我可是被父皇和母妃轮流耳提面命地批评。他们说我不懂得让着弟弟，让我将那‘七教’之语抄写了几百遍，我到现在还背得出来——上敬老则下益孝，上尊齿则下益悌，上乐施则下益宽……”

“上恶贪则下耻争，上廉让则下耻节：此之谓七教。七教者，治民之本也。”

两人一同吟颂完了儿时被迫奉为“金科玉律”的‘七教’之语，话音落地，再举杯，竟是相顾无言。

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这一路经历了许多，两人都从黄口小儿长成了真正能独当一面、指点江山的皇子王爷，只是敬老、尊齿、乐施、亲贤、好德、恶贪、谦让这七教，他们二人又做到了多少呢？

“今日酒喝得畅快，只不过，当年之事，我想七弟你定还如鲠在心，不如今日，你我再比一场如何？”两人于沉默中又猛饮了几杯酒，李峙率先开了口。

闻言，李峤抬眼看着面前的兄长，迟疑了片刻，答道：“好啊，听闻三哥剑术精进，我正好领教。只不过，君子之战，点到为止，你我兄弟二人，万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

“好！”李峙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来人，取两柄好剑来！”

两人于中庭站定。

李峙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的长袍，加之他长相清秀，看起来极为出尘，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远远地微笑着向李峤拱了拱手，示意他先出招。兄长都这般有礼了，李峤自然不会失了礼数，当下也拱手回礼，也做出请的姿势。

两人既然拿了剑来了这宽敞的院子，自然不会再闲话过往，直接相互做出请的姿势，开始准备比试起来。

“还是三哥先吧！”

“那七弟你可要小心了！”

说话间，李峙手中的三尺长剑已经出鞘。这把长剑看起来十分柔软，但是又十分光亮，剑身闪着银光，刺着李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