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聊斋3（2 / 2）
它有密集恐惧症啊！
让它一只狗去对付一只树妖，是闹那样。
二狗子心中百解千回，却跑得比谁都快，它飞也似的蹿了出去，一路狂叫着，奔山上去了。它觉得，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闻起来很好吃。
燕赤霞目视黄裳：“黄兄，请吧。”
轮也轮到他了吧，他与二狗子，可都在树妖身上吃了亏，只有黄裳还和来时一样，浑身上下纹丝未乱，身上的衣服就如刚穿上时般纤尘不染。
平日里见他这样，燕赤霞顶多腹诽他一句，一个大男人这么要好，是想勾引谁家的小姑娘。
可此时，再见他这幅悠闲自得，万事不挂怀的模样，他只觉心头无名火起。好想一脚将黄裳给踹过去，让他与这树妖相亲相爱……，咳，大战三百回合，也让他知道知道这千年老树妖的厉害。
燕赤霞在这里打眉眼官司，树妖蹿出地面后，自然不会停下攻击，她的目标是黄裳。在她眼中，燕赤霞武力虽强大，但并不是她的对手，若非黄裳切断了她与本体的联系，就是这两人一齐动手，她也不惧。
对于来势汹汹的树妖，黄裳一掌拍下，似有万钧之力，‘砰’的一声巨响，山石崩裂，木屑纷飞，伴随着一声哀鸣，树妖姥姥倒了下去。
燕赤霞摸了摸后脑勺：……
这不对吧，这树妖怎么像变了一只妖？
刚刚那个凶性大发，还想吸食他魂魄的混蛋呢。他与黄裳之间的武力，差别有这么大？
燕赤霞有些怀疑人生。师父不是说，他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么？他是奇才，黄兄这样的人又是什么？
姥姥当然不可能被黄裳一掌就给解决了。
只不过，刚刚那一次硬碰硬，也让姥姥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法力高强。可他却像是不屑于与自己交手。亦不愿使出专门针对妖怪类的法术，反而要与自己比拼法力。
黄裳若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呵呵她一脸。
他才来这个世界多久，又不曾系统学过法术，也没有名师指点，顶多和燕赤霞喝酒的时候，问上几个问题。用他那浅薄的对付妖魔鬼怪的知识，来对付一只千年老树妖，还不是找死。没见，修行界的高人，燕赤霞都被她给抽飞了么。
关键时候，还是他修炼多年的武功，最有用。
黄裳能以武力击退这只树妖，靠的是他沟通天地元气的能力，以天地间的力量来对付这只树妖，再好使不过了。
可真要说一击将她杀死，哪怕封了树妖大半的法力，黄裳也做不到这一点。
照他们一人一妖这种纯物理的打法，除非黄裳将树妖深埋地下的树根，全给击成齑粉。不然，他只能慢慢磨。
这就是不通法术，不会降妖伏魔的坏处了。
可他与树妖打了半天，打的山崩地裂，石破天惊，燕赤霞带着宁采臣一退再退，就是不说上来帮帮忙。
黄裳：“燕小友，你再不出手，黄某可要去追二狗子去了。”
燕赤霞看两人间的打斗看得如痴如醉，他是个武痴，刚刚两人这一场战斗，是纯粹的法力比拼，力量的碰撞。这样的战斗，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兼之黄裳一直处在上风，他哪里还会想着出手，快点解决掉这只树妖，去看看那‘黑山’的封印如何了。
听到黄裳的提醒，他才恍然回过神来，自己到这里是来干吗的。
他也总算想起来，自己这位朋友是个武修，并不精通法术，也没有灵宝加持。他对于妖怪和鬼物的杀伤力，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强大。毕竟，只以力量与一个树妖拼杀，是很难将她快速杀死的。
燕赤霞上场前，还提醒宁采臣：“书生，你往上跑，跑得越远越好。”
宁采臣：“啊，哦，你们小心。”
燕赤霞：“快走吧。”他只差没大声喊，你站在这里，只能给我们拖后腿了。
宁采臣又看了一眼场中那似山洪海啸、山崩地裂、飞沙走石般的大场面，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真的只能拖累别人，也不在犹豫，转身就往山上逃。
可惜，被黄裳给压着打的姥姥，听了燕赤霞和宁采臣的对话，在宁采臣开跑的时候，她已经悄悄在地下准备好了埋伏。谁让她是一只千年老树妖呢，她的根须不要太多。这么多树根对付黄裳的时候没用，但对付一个文弱书生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呵，就不知，等她在这两个自大的人类面前，吸食掉那个书生的魂魄，补充下自身法力。这两个人类，还敢不敢老树妖老树妖的叫她。
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她还是想先捆了这个书生拿他当人质。让那人把地下的结界给打开。
聂小倩的法力，在黑山这一片的鬼中，也算数得上号的。不然，哪怕她再漂亮一些，只怕也要被姥姥给吞吃了，哪里还会留着她帮她做事。
她跟在姥姥身边，已经有些年头了，最了解她的行事方式。
是以，宁采臣一跑，她就觉大事不妙，忙大声提醒道：“宁采臣，小心地下。”
燕赤霞本来拎着自己的‘轩辕神剑’，冲向正和黄裳战斗的姥姥，听到她这声大喊，醒过神来，一个旋身，手中剑出鞘，对着宁采臣脚下的地就劈了下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那树妖的树根刚刚冒头，打算缠上宁采臣的身体，就被一道夺目的华光给劈成了齑粉。
姥姥大叫一声，险些疼晕过去。
为了拿宁采臣当人质，也为了转移阵地，她将自己的小半魂力，转移到了刚刚那截粗大的树根上。
这下子好了，燕赤霞的‘轩辕神剑’本就可诛邪物，对上树枝树干，顶多将它们削断，可若对上一个吸食了不知多少人魂魄的妖魂，那就发挥出了轩辕神剑诛邪之能。她没被‘轩辕神剑’上的能力，连同这部分魂力一块给烧死，已经是侥幸了。
这一刻，姥姥忽然就忆起，两百余年前，那些和尚、道士、高人，纷纷云集黑山，将‘黑山’给镇压的场景。那时，他们之间战况惨烈，一开始顾不得她，等后来想杀她时，却只剩下两个还能战斗的人，他们发现她还虽是个妖，却并没害过人，这才放了她一马。
可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靠吸取日月精华来修炼的树妖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是了，是从那个自称‘镇山太岁’的柳生死后。
‘镇山太岁’的死，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任谁也不愿意在别人的监视下活着。
可也是镇山太岁的死，让她生出了唯有法力高强，才能活得长久。唯有法力高强，才能过得自在如意的想法。
如果她的法力在‘镇山太岁’之上，她又何惧他呢？
或许，从一开始黑山被镇压，她被监视，这个想法，就一直深植她的心中。
此后，她竟鬼迷心窍般生了以人魂魄练功的心思。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是不是也要落到黑山那种境地了？
还是说，这两个人根本就不会留下她的性命。
姥姥想了许多，可在现实中，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不管姥姥如今的状况有多惨，燕赤霞和黄裳都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
然而，千年树妖，哪是那么好杀的，
两人倒是把妖给杀了，可她临死前不是防守，也不是攻击。这只千年老树妖，竟将他们加诸到她身上的攻击，连同自己的法力一起打通了她与本体的连接，并将自己所有的根系，都硬生生给从地底拔了出来，引得这方圆几里山崩地裂。
“哈哈哈，你们会后悔的。”这是姥姥留在这世上最后的话语。
千年树妖死了，可这座黑山，却在颤抖。
不说还没跑出去老远的宁采臣，关键时候若非聂小倩出手相救，他就被活埋了。就连飞奔出去很远的二狗子，都受到了波及。
晨曦的阳光，终于照亮了这片大地。
可经过刚刚那一战，黑山已是千疮百孔，震颤还在继续，宁采臣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下一刻，这山可能就要塌了。
燕赤霞面色难看：“不对，只凭一只千年树妖不可能撼动整座黑山。”
黄裳的目光看向二狗子的方向，却发现，二狗子身下的山体，开始往外冒黑气。
“二狗子，快回来。”
燕赤霞只觉手脚冰凉，脑袋都要炸裂了：“是黑山，我们……完了。”闯大祸了。
两百余年前，集合整个时代的强者，死的只剩下两个人，才镇压下去的黑山，就这么跑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