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维护（1 / 2）

方进依旧目送女孩的背影直到她离开视线范围，这才转身往回走。

现在的活儿较之以前轻省许多，下了工原本也没多累，虽然打了一架看着是消耗了些，可他却觉得那一架像是把人打兴奋了，待回到宿舍的时候，整个人精神奕奕。

余亮送了仙女的俩朋友回来，随便吃了几口路上带的饼就躺倒在床上。只是心里琢磨着刚刚发生的事儿，睡不实在就是了。

听到门外传来响动，他一下精神了。这个点儿，其他两个人都还在上工，回来的只能是方进，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方进拿钥匙开了门，一进来就看见他对面床沿上坐着的人正一脸兴奋地盯着他，不大的眼睛仿佛在放光。

不由好笑，他一边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问：“你怎么还没睡？”

他们的日子，反正除了上工就是睡觉，过去偶尔凑巧几个人都不轮班的晚上，出去吃喝一顿就已经是最大的乐趣了。

余亮嘿嘿坏笑着往他跟前凑，“阿进，不地道啊，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也没听你说过。”

方进喝了口水，莫名其妙道：“说什么？”

“啧……”余亮一脸恨铁不成钢，“拿出来吹吹牛也是好的嘛，让哥们长长见识。”

听他这样说，方进更是哭笑不得，“你就这点出息了。”说完，又去拿脸盆毛巾，想到外面的水龙头那里稍微收拾收拾身上，好准备睡觉。

虽然他有意终结这个话题，余亮却还有一肚子话想说，依旧跃跃欲试，见他要出去，便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出去了。

“你胳膊上咋了，伤得厉害？”他出了门，靠在宿舍门边的墙上，方进背对着他接水，整个手臂上的白色纱布映入眼帘，十分扎眼。余亮忍不住咬牙，“那群傻逼，敢阴咱们，等哥几个都回来，再跟他们好好算！”

方进一边拧毛巾一边随口道：“没什么，就是摔地上的时候擦破了点皮。”说着，展开毛巾按在脸上，又道：“亮子，我的意思是，咱们是来做工挣钱的，那帮人拎不清要瞎闹，咱们奉陪。不过要是他们挨了这顿揍消停了，我也不想跟他们再牵扯，没必要，再逮着他们揍一顿也没什么意思。”

一起住了几个月，余亮对方进的性格也有些了解，知道他虽然年纪小，可心里有成算，便没再说什么，只是这样一来，关注点便又拐回了刚刚的话题上，“成吧。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从前有个磕磕碰碰的，可从来不去卫生所的。”说着，一脸兴味地盯着方进。

方进已经脱了上身穿的粗布褂子，只低头擦身子，没搭理他。

余亮却毫不在意他的反应，脸上挂着的笑逐渐猥琐，自顾自接着道：“咋的，小仙女心疼了，非得让你去不可？”

闻言，方进手里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一下。

一直盯着他看的余亮自然注意到了这停顿，更是激动，不禁往他跟前走两步，“真的啊？我刚才随口说的！”惊呼完，不待方进接话，继续一个人在那儿叨叨：“卧槽，我就说那会儿看着你们俩不对劲，不会是你对象吧，小子你瞒得可太严了。怎么样，你俩啥时候处上的？那个……那个没？”说到最后，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方进从他开始不着边际时起就想打断他，无奈他语速极快，一串话说下来连口气都不喘。

等听到最后，他的眉头不禁拧住，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了余亮腿上，“你他妈嘴上积点德吧！”

余亮沉浸在自己找的乐子里，不防备被踹了个正着，连退两步堪堪扶住墙才没倒地。

等稳住身形，才感觉腿上是真疼，不由嚷道：“你他娘的下脚也没个轻重，我刚才跟隔壁那小傻逼打一架受的伤都没你这一脚踢得厉害！”

方进眉头依旧皱着，“教你个乖，往后嘴上装个把门的。”想了想，又觉得态度表达得还不够，沉了沉声，强调道：“亮子我警告你，你刚才说的那混话，就了在这儿，再不许跟其他人提起知道吗？不然就不是这一脚的事了。”

余亮没夸张，方进那一脚确实下脚不轻，不过他本来没怎么在意，可见方进这会子脸上的表情，这才算上了心。

有些讪讪地站直身子，心里也有些着恼了，正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就听方进叹一口气，道：“姑娘家的名声不是闹着玩的，我希望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余亮刚刚升腾起的那丝羞恼随着这句轻叹一下子就消散了。

其实说起来，他们糙老爷们之间说些荤话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往常也没见方进这么大反应。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不久前见到的那个姑娘的模样，再想想方进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冒犯了她。

低声嘟囔一句“我知道了”之后，方进差不多也收拾完，一手端着空盆，一手揽住他肩膀往屋里进，“她爸妈当年在我们村当知青，她就出生在我们村，不过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青城的亲戚接走了，所以我跟她并不怎么认识，这一回是第三次见面。”

方进跟余亮解释了一番他和邹云书浅薄的关系，又安抚他两句，这一段算是过去了。

而后两人双双躺在各自床上，很快便睡得黑沉。

邹云书从码头回了家，就没再出门。

周末剩下的一天多时间，她一直埋头在书本里，按照此前设定的学习计划有序地推进。

虽然课业对她来说并不难，但是她吃亏在空降在了高二的下半学期。也就是说，她对这里的高中课程没有一个系统的学习，如果仅仅靠着原来的底子，估摸着并不能做到万无一失。而她必须要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