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场盛大的修真大会(1 / 2)
这日,谢芷手捧着一面古铜小镜在无定界中乱走,他眼睛盯着镜面看的津津有味,脚下的木屐将青石板地面敲得“咯噔咯噔”直响。
路过手下出言提醒:“界主,小心脚下。”
谢芷痴迷的盯着镜子,“嗯”了一声。
又有一手下提醒,“界主,小心摔跤。”
“界主!”
“界主!”
摔什么摔?跤什么跤?我一飞升期大能,难道还能摔个屁股墩儿?这里忒吵闹,得过桥寻一人少清净之处。
走到无定桥边,桥那边是录魂亭,整个亭子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有枉死不甘入轮回的魂灵与无定界签订契约,契约内容皆记载于此亭中。
桥下是恶念河,世人皆有恶念,但肯承认心中恶念的人少之又少,于是世间被抛弃之恶念全在此河里沉浮,河水波涛翻滚,咕嘟咕嘟仿佛开锅,无数恶念(恶鬼)蛰伏水下,等待时机拉人入渊。
无定界常年阴雨连绵,天地昏暗,地面少有干燥的时候,青苔几乎覆盖了所有能生长的角角落落。这时天上飘起小雨,雨点打湿了谢芷的青衫,把脸孔浸润的白生生。
谢芷穿着在雨水里直打滑的木屐,眼不看路的上了无定桥。无定桥仅两头固定在河岸两侧的大古树上,桥身并无支撑,有人在桥上行走便摇晃的厉害,谢芷能坚持走到桥中央已是意外,四脚朝天掉到恶念河里就是意料之中了。
“哗啦”一声溅起一片水花,闻到有生人落水的味道,贪婪的恶念(恶鬼)仿佛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一拥而上。
时间停滞几秒后,本该一具白骨浮上水面,可眼前的景象却是恶鬼们一个赛着一个翻肚皮,侥幸活下来的恶鬼一弹丈远,害怕却又不舍离去的徘徊在四周,涎水滴答的盯着谢芷。
此人恶意深不可测,是一块上等美味的肥肉。
但力量强大,无定河中所有恶鬼一起上,不知是否有胜算?若是再加上录魂亭中冤鬼……啊哈!它们可以掀翻整个修真界。
无定界上空的灵力忽然波动的厉害,谢芷出手在水面上击了一掌,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恶鬼们。
谢芷手里的铜镜在落水一刻脱手,不知掉到何处。他无暇理会四周瑟缩着越来越多的恶鬼,自顾自在水里摸索半天,忽见一恶鬼口中叼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抓过来一看,是面铜镜,只是镜面已经被恶鬼锋利的牙齿咬裂,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谢芷抿着唇角绷出一个生气的弧度,抓住恶鬼左右开弓两耳光,恶鬼登时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其余恶鬼见此人竟然比它们还要凶恶,一哄而散。
这时镜中景象忽然发生异变,但是镜子已被损坏,稍微倾斜一下画面就变得模糊不清。
谢芷浑身上下湿漉漉,站在水里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子。
镜子里是一群打架的红蚂蚁,只见刚才还撕咬的难舍难分的双方,现在已初见胜负端倪。一方的红蚂蚁被咬的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几只勉力支撑,很快就要不行了。
就在这时,一只红色大蚂蚁从天而降加入战局,先是帮战败的一方抵挡了几招,接着掳起其中一只重伤的红蚂蚁,逃之夭夭。
谢芷看的咬牙切齿。
镜子中这对战的红蚂蚁双方,就是谢芷派出去的隼大隼二一队人马和诸暨派林樵鹭一行人。眼看着诸暨派废材少主不敌无定界杀手兄弟,马上要全军覆没,不知哪儿来的多管闲事的混蛋,把林樵鹭救走了。
人救走就救走了,死人有死人的用处,活人有活人的用法,只是他手下那两个号称无定界第一(并列)杀手的兄弟俩,有个致命的弱点——一旦任务失败,就会大受打击而躲藏起来,短则三五月,长则三五年,严严实实连根毫毛都不露。
这俩属下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现在臂膀跑了,他还得自己去找回来安上。
谢芷把镜子拍向无定河里,脸上露出阴郁鬼魅的表情,活脱脱一只将要从地狱爬向人间的恶鬼。
……
由铜陵往蜀地去有一条官道,官道中段坐落着一座栖霞山,过去栖霞山,就到了蜀地。
进了蜀地,官道两旁渐渐热闹起来,村镇几乎一个连着一个,路上行人往来络绎不绝。此地女者时兴养蚕织布刺绣,名为蜀锦的丝织品闻名天下,是人间帝王的御用品,连修真者都以穿蜀锦织就的衣物而意得。男者种灵药材贩灵药材,灵药材比普通药材多一分灵力,可以炼制各种灵丹妙药,在修真界是仅次于灵石的通硬货。
其实人们少有知道,这块富庶之地在□□百年前,是一处道路不通、妖魔鬼怪横行、民不聊生的养蛊之地。后来来了一群修道者在此处开山建派,驱赶妖魔,组织人们打通出蜀的道路,将养蚕织布种植灵药材的技术教给当地百姓,慢慢地,蜀地才变得富饶。
栖霞山下,官道旁,天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一处小小的茶肆里,七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一桌附近干完农活的山野村夫,两桌收灵药的药贩子,三桌赶路的道修,还有靠窗的一桌,独自坐着一个头戴纱帽身穿白衣的年轻剑修。
剑修面朝墙壁而坐,看不清长相,身材修长高大,将一身形制普通的白衣衬的仙气飘飘。他身上所穿白衣是浔阳江家的家服,浔阳江家与骊山明家是仅次于五大仙门的两大世家,江家修的是无情道,难道这是江家弟子?再看脚下靴子陈旧,靴口却绣了一圈旋草木纹,旋草木纹是青城派的标志,只有青城派弟子可以穿戴有此标志的衣物饰品,这可就奇了怪了。
一个人既给江家当弟子,又拜入青城派吗?俗话说好女不侍二夫,好弟子当然也不能有两个师门。
那三桌道修猜测年轻人的身份无果,渐渐无趣,又听到隔壁桌的药贩子在谈论即将举行的修真大会,于是也加入到谈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