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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姐:“他一直在说这是苏雪的人生转折点什么的。”
几人说话间,丁步直走到了大厅中央,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这个人聚众闹事,报警抓起来!”胡昌华大吼,“我要告她们母女俩骗婚!”
苏雪妈妈:“亲家、亲家,您听我解释啊!不是这样的,我家小雪和这个王守强早就断了啊!”
胡魁妈妈:“你个死老头子,我当初就说结婚太快了太快了,再处一处,你偏不,呜呜呜……”
苏雪和王守强,一个跪着哭,高高举着戒指,一个站着哭,上气不接下气。
丁步直掐了掐眉头,看了胡魁一眼。
胡魁耸肩:“你知道的。”
丁步直叹了口气,提高声音:“时间不早了,我们速战速决吧。”
四周一下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丁步直。
“苏雪,你们的前尘往事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只问一件事,”丁步直盯着苏雪说,“这两个男人,你爱哪一个?”
苏雪眼泪滚滚落下,抿紧嘴唇,没说话。
“我换一种说法。”丁步直一指胡魁,“这是面包,”又一指王守强,“这是爱情,你选哪一个?”
苏雪:“我……”
“有人说,没有爱情不会死,没有面包会饿死,所以会选面包,我认为这种选择非常明智,”丁步直说,“我希望你也能有一个明智的选择。”
苏雪看向王守强。
王守强:“阿雪,你相信我,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苏雪又望向胡魁。
胡魁:“想好了选,别后悔。”
“臭小子,你在说什么!”胡昌华大吼。
苏雪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她笑了,笑得美丽而幸福,她说:“胡魁,谢谢。”
她扑向了王守强,扑到了初恋恋人的怀里,两人相拥,嚎啕大哭。
“学姐选了爱情!太好了!”吕光明泪流满面。
“这算什么事儿!这算什么事儿!”胡昌华大吼,“我要告她们骗婚!”
胡魁笑了:“老爸,算了吧,反正也没领证。”
“什么?!你这个臭小子,你要气死我啊!”胡昌华满场追着胡魁打,胡魁一溜烟跑了,临了朝丁步直飞了个媚眼,嘴唇动了几下。
虽然乐从心离得很远,但也读懂了他的唇语。
他说:谢谢。
胡魁的婚礼结束了,善后工作可总结为八个字:一地鸡毛,一言难尽。
总之,当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吕光明收到了苏雪的请帖,她和王守强的婚礼定在三个月后,旅行结婚,不邀请亲友。吕光明捧着那张请帖又哭又笑,宛若智障。
胡家果然没有支付婚庆典礼的尾款,导致本月公司赤子二十万,李泰平抓破了脑袋,惆怅这个月的总结报告如何写才不会太丢人。
罗姐担心工资能否准时发放,乐从心则更担心丁步直,这位玉面阎罗似乎又想到了折磨人的新法子。
“乐从心,进来。”
接到公司内线电话的时候,乐从心的内心是崩溃的,她磨磨蹭蹭进了丁步直的办公室,立正,站好。
“我发你一份新闻报道,你看一下。”
乐从心的微信响了一声。
【一生唯直】申请添加好友。
“……哦。”
乐从心通过丁步直的好友申请,收到了一篇新闻稿。
【201*年米国某外媒报道,为了给国家修高铁,中国实行了疯狂的征地政策,淳化县徐狗子村的农民们只得到了200平米楼房和一千万的赔偿款,含泪离开了生活了千万年的故土……】
乐从心:“……”
我也想含泪离开故土!
“看明白了吗?”丁步直问。
乐从心:“……”
啥意思,暗示我这个月要含泪了?
丁步直:“看地址。”
“淳化县须徐狗子村!那不是上次丁总你踩猪粪——”
“嗯?”
“咱们看花海的村嘛……哈哈哈。”
“王守强的家,就在徐狗子村。”
“咦?!”乐从心大惊,“也、也就是说,他家也——”
“别告诉小吕。”
“……”
“咚咚咚”门响了,胡魁探进来半个脑袋,“我能进来吗?”
“进来。”丁步直看着电脑屏,“乐从心,你可以走了。”
乐从心踩着飘荡的步伐走了。胡魁坐到办公桌前,抽出一张支票拍在了丁步直的桌上。
“说好的,婚庆预算五十万。”
丁步直:“婚礼没办成。”
“你办的很好,就是我要的效果。”胡魁说,“你怎么找到王守强的?”
“你不用知道。”
“无所谓,反正事儿办成了就行。阿直,谢了!”
说完,胡魁起身朝门外走去。
“老胡,”丁步直叫住他,“海琴已经死了十年了,难道你要一辈子单着吗?”
胡魁慢慢转过头:“不行吗?”
丁步直皱眉:“小唐她……”
“你还有脸说我?”胡魁说,“海琴起码是曾经是活生生的人,你呢,仅凭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就找了二十年,岂不是更可笑?”
丁步直顿了顿,撇开眼。
“随你!”
“拜~”
办公室里静了下来。
丁步直看着电脑屏幕里的财务报表半晌,慢慢将目光转向了玻璃门。
斜对面,正好能看到乐从心的工位,她正对着化妆镜费力拔开头发,用生姜蹭着头皮。
她的表情有些呲牙咧嘴,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骂着什么。
丁步直看着、看着,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