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筹办婚事(1 / 2)
玉京山脉绵延千里,终年山色青翠,云烟缭绕,遥遥望去,便似人间仙境一般。
天督城就坐落于玉京山山势腾起之处,以天督城为中心,外头还有三十六悟道靖庐,七十二洞天福地。
今晨天督城城主沈危正在悟道靖庐中打坐,忽有弟子入内来报。
“秉城主,灵州江氏家主求见。”
沈危睁眼,双目湛然若神,缓缓起身走出简陋的湖心茅庐,随手掐了个法决,众弟子只觉面前似有一道清风掠过,再看时,城主已消失无踪。
天督城最外围的城墙上竖立着两座高入云霄的瞭望塔。
瞭望塔上的弟子持弓负箭,身姿笔挺,专注地守卫在哨岗上,冷不防身边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众弟子一惊,未及看清,手上已条件反射地纷纷架起长弓。
待看清来人后,众弟子赶紧收了弓箭,单膝跪下,叩首道:“请城主恕罪,弟子不知是城主亲自驾临,还以为是外敌入侵。”
沈危淡淡道:“若是有外敌能不动声色地破了天督城的护法大阵,又岂是尔等能拦得住的?都起来吧。”
众弟子听命起身,便见沈危抬头望向远方。
一艘庞然飞舟穿破云层,只一个眨眼,就逼近了护法大阵。
守在城墙上头的弟子都看清了飞舟船头那面迎风招展的旗帜,那上头写着一个瞩目的“江”字。
沈危道:“灵州江氏前来拜访,命令下去,开阵放行。”
“是。”
过了一会,护法大阵中心忽然绽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宛如一柄巨大的刀刃,慢慢将护法大阵一劈为二,露出一条可供江家飞舟通行的缝隙来。
飞舟如风一般钻入其中,缓缓降落在城墙外围的广场上。
江玄来天督城的次数并不多,此前寥寥数次,皆是寻常的礼节往来。
但奇异的是,虽然他与沈危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二人却格外志趣相投,大抵是因为他和沈危有某些地方特别相像。
这天督城中,原是付家一家独大,而沈危不过是付家门下一个家仆,最开始不过是替付家大小姐养马的马奴,出身卑微,人人皆可轻贱于他。
当时又有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卑贱少年,有朝一日竟能带领各家揭竿而起,推翻了付家的残暴统治。
沈危的出身不光彩,往上爬的路子也不光彩,便是稳坐城主之位这么多年,至今仍有人在背后议论他当初是靠女人上位。
在众多传言版本中,最广为流传的便是,沈危靠着俊美的皮相将时任城主付东流的独生女迷得神魂颠倒,死活闹着要嫁给一个马奴。付东流溺爱女儿,百般无奈之下终于同意让沈危入赘。
沈危入赘之后,很快得到付东流的倾心栽培,加上他天资高,人又聪明,短短几年便脱胎换骨,从一个大字不识的马奴一跃成为付东流身边四大护卫之一。
在付家未被推翻之前,沈危一直韬光养晦,从来没有暴露过一丝狼子野心。
他对付家大小姐温柔细致,体贴入微,完全是当祖宗一般供奉着;对岳父付东流忠心耿耿,出生入死,悍然不惧。
他数年如一日的坚持,终于取得付氏父女的完全信任,后来天督城中战事起,沈危和各家里应外合,一举击杀了付东流,屠付家上下千余口人。
局势稳定之后,城主之争又是一番龙争虎斗,沈危凭借过人的手段和智谋最终将城主之位收入囊中。
这段历史,既为老人们所诟病,又常令少年人听之心潮澎湃,神往不已。
江玄是十分敬佩沈危的,为他的智计和手段所折服。他和沈危是同类人,信奉的都是手段没有高尚卑劣之分,只有能不能成事的区别而已。
天水一色,一只沙鸥从湖面上掠过,发出清越的鸣叫。
湖心茅庐中茶香袅袅,沈危与远道而来的少年隔桌对坐,用竹镊捡起一只暗褐色的茶饼丢进了茶碗里。
“想不到灵州匆匆一别,才过了数日,眉山夫人竟病重至此,唉。”
江玄自觉地接过茶碗来,帮沈危捣碎茶饼。
“母亲思念父亲,多年来一直郁郁不乐,想是我终于接任家主之位,母亲陡然感觉身上卸下重担,又恰逢渡劫在即,两项并重,竟一下病来如山倒。”
沈危道:“你此来天督城,莫不是有事需要沈叔叔相帮?”
江玄道:“母亲此病,乃是心病,有道是心病仍需心药医,我想或许家里添些喜事,能令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
“你所言的喜事是指……”
少年睫羽低垂,缓声道:“我本欲今年便与阿虞完婚,之前已经挑好了良辰吉日,只是还未前往冬藏仙府商议迎亲过礼等事。但母亲一病,我心中着实烦忧。我思虑再三,希望请沈叔叔出面帮我筹划婚事,我想早点娶阿虞过门。”沈危点头道:“你与那姜虞那小丫头在太阴宫中呆了半年,一起经历了生死,想来情分深厚,也好,早些把人娶回来,你也可以早些成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