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223(1 / 2)
“什么?”众人惊诧,纷纷调头去看何掌柜。
何掌柜被堵塞住嘴巴,不能叫喊,但瞳孔一缩,两颊肌肉紧绷,脸上大汗淋漓,明显是言中的征兆。
姬洛解释道:“因为某种原因,他们相约客栈见面,刘老二先一日赶到,带着田二娘安心住下,但是他没有想到,何掌柜的地盘上会藏着一个轻功绝顶的人,悄没声息把他的梅花钥给人偷了。”
他目光落到田二娘身上,后者立即连声应答:“是是是,他那晚一直在找东西,原来是找这么个玩意儿!”
“知道梅花钥的人不多,又是在熟人的地方,如果你是刘老二你会怎样?”姬洛一边说,一边走到贺管事身边。
贺深稍一沉吟,立即道:“我会怀疑是何掌柜黑吃黑。”
“没错,所以刘老二认定是何掌柜干的,于是就去质问他,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去找何掌柜,为什么呢?因为一样东西。”姬洛依次看过公输沁和高念。
公输沁道:“那梅花钥?”
“噢,就是我那时看到的……”高念也跟着附和。
“没错,从刘老二的屋子到掌柜住的后院有一段距离,路上,凶手故意让他发现了预留的梅花钥,但这一柄,却不是刘老二自己那一柄。随后,他在树下徘徊了一阵,最后调头回了房间,叫上田二娘,准备收拾包袱,连夜离开。”
公输沁疑惑:“为什么要走?”
“我也不知道,”姬洛摇头,却嘴角一勾,笑了起来,“不妨大胆猜测一下,钥匙一共有五把,也许刘老二认出了这一把的主人,怀疑人已经被何掌柜秘密解决,他怕久留,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于是想趁夜,去和后来的祁汉汇合!当然,也有别的可能,譬如祁汉和何掌柜联手私吞,只是,这一种在祁汉身上被推翻。”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便被凶手用白骨喋血钉死在榻上。”
迟二牛抓耳挠腮,听得那是个心焦火燎:“然后呢?祁飞为何死了?祁汉为何也死了?姬洛你快些说,别吊人胃口。”
姬洛颔首:“那我便长话短说。祁飞,是替祁汉死的。那天我半夜醒来,正巧听见有两人开门离屋,一个是贺家娘子,一个便是祁汉。贺家娘子是去瞭望口查看傍晚捡到的梅花钥,而祁汉,则是去后院见何掌柜。白天检查刘老二尸体时,田二娘说的话引起了他的警惕,他不知内情,以为是有人冲着钥匙和故鸢宫而来,所以去找何掌柜商量。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后来何掌柜要杀贺家娘子,因为当夜追逐黑影时,贺娘子的竹蜓暴露了她的身份。”
“故鸢宫是公输府造的,那公输家会不会有人认得钥匙,知道故鸢宫的秘密?”姬洛顿了一下,转头盯着脸色阴郁的何掌柜。何掌柜察觉到他的动作,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团冷气,别过头去。姬洛目光一沉,续道:“这个解释有些牵强,我想还有更好的说法,譬如,梅花钥的主人里,曾有一位是公输府的人,所以他二人疑心贺家娘子,决意先下手为强。”
“公输府的人?”公输沁和贺管事闻言一惊,面面相觑,连独坐一旁的贺远,也忍不住伸长脖子顾盼。
从姬洛的角度望去,那公子哥儿揉搓着腰,眼睛如同粘在公输沁背上一般,不舍得挪去,既是担心,又满是柔情。
一时满场静默,连蒙面人的哼哼声也消停了。
卫洗拄刀而立,和高念共同朝公输沁看了一眼,随后指着脚边的人,开口打破平静:“祁飞武功不差,他的死既没有凶器,也没有脚印,我刚才和这个人交手,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他提前中药了呢?如果这个人和掌柜看起来是一伙的,在祁汉的指示下,祁飞没有设防呢?又或者他二人换房之后,祁飞为了扮作祁汉露出破绽呢?”姬洛叹了口气,“只是现在人已死,这些细节恐怕只有凶手自己知道。至于杀人手法,你们还记得那个从天而过的黑影吗?为什么竹蜓里的细针明明穿过了衣衫,却没留下任何血迹?”
迟二牛一副见鬼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难道不是人?”众人脸色瞬间垮下来,他只能挠头憨笑,嘟囔着:“俺说笑的嘛,看你们这么紧张,缓和一下。”
姬洛挑眉,道:“其实二牛说的也没错,我们看见的根本不是人,本身就只有一件衣服,挂在小风筝上。那夜月黑风高,客栈里有灯还好说,屋檐上乌漆墨黑一团,一晃而逝间,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说,看到的不是大致轮廓。”
“凶手为什么要做这无畏之举?”贺管事沉声问。
“为了引诱贺家娘子暴露身份,让何掌柜和祁汉猜忌。贺娘子捡到的那枚钥匙,实际上也是凶手准备的。”
贺管事又问:“那这与祁飞的死……难道,是用风筝杀人?半夜确实起了好大的飓风,把马棚都给吹塌了,如果是急速的风筝……”贺管事右手一拳砸在左手手心上,十分笃定,“祁飞是背朝窗口倒下的。”
姬洛颔首示意:“没错!凶手用细丝套在祁飞脖子上,等事先准备的大纸鸢从客栈后方的矮崖上吹下时,从窗口跃出,将另一端系挂上,自己再扶着纸鸢,借助风力滑出去。细丝吊不住人,疾风之下,祁飞本该被枭首,但他虽然受制而手脚绵软,却毕竟武功不赖,因而强打精神,死死扣住窗棂,挣扎着不想被拖出。我发现窗户上有指甲抠出的碎屑,还有干透的墨渍,用风筝杀人需要精心计划,说明凶手反复测量过。”
“至于证据……”姬洛宛然一笑,“顺着那夜风的方向往山林深处,一定能找到纸鸢的残渣。至于祁汉的死,还要多亏何掌柜帮忙。”
公输沁忙问:“怎么说?”
“还记得祁汉发疯吗?他并没有疯,”姬洛走到何掌柜身边,单膝着地,按住他被绑缚的手,对公输沁道,“在这之前,他虽然知道贺家娘子你来自公输府,可是却拿不定身份,直到那天吃饭,你提到二叔。我刚才说过,也许公输府里有人不仅知道秘密,还与钥匙有关,比如你那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