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牵钉棘 五【捉虫】(1 / 2)
“公子,公子!”在人潮中被挤得左摇右晃,总觉得下一秒就有可能摔倒的小厮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一个差点被挤倒了的青年男子,一躬身,一把把人拽出了汹涌的人潮,一闪身躲进了一旁没有被殃及的院门里。
刚一站定,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被挤的门锁松动才被他们一推就开的院门,那小厮连忙一边迅速把门合上,一边念叨着:“罪过罪过,不问自入,等下还要向主人家告罪才是。不过说起来,公子您这次考得可还好?这还是前两日便有不少考生弃考而出了,也不知道往年没有多少人弃考的时候这处街道到底是怎么挤得开的。”
那青年公子哥喘了一会儿气,也终于缓过劲来了,此时听到他的贴身小厮的话语也是不由失笑:“挤是挤了些,但往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你说有不少考生弃考又是怎么回事?我入了考场之后确是听到过一阵骚动,你可知道是何缘故?”
那小厮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一下子蹦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对了!公子!你考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觉得还可以,不过不知是何缘故书本上的知识不甚多,倒是今年的策论有些意思。不过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要等放榜的时候才能知道。”公子哥笑嘻嘻地应道。
小厮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您不知道,听前两日出来的举子们说,今年的考题与往年相差甚大,很多东西他们根本就未曾学过,令人根本就无从下手,听说南边的考场上考题刚发下来还没看完题就有人被吓晕过去了呢!”
公子哥挑了挑眉,嗤笑道:“有那么难吗?我看今年的试题反而简单才是,那些个被吓晕过去的,不是胆子太小,便是死读书的货色,便是考了想来也中不了,早点回去也是正好!”
小厮无奈地抬手掩面:“我的公子嘞!您说话小心些,这种话能是在外面随便说的吗?”
公子哥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探头看了一眼门外空旷了许多的街道,连忙抬腿向外走去:“行了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考都考完了,等放榜就是了,快点回家洗洗,啧,这几天可难受死我了!这科举还真不是人考的。对了,你等下遣人来给主人家送点银子,门虽不是我们挤坏的,但我们毕竟借了人家的光,给些赔偿也是应当的。”
“公子放心吧,小的记下了。”小厮麻溜的应了下来,再一抬头,却只见自家公子已经蹿出去,连忙高声唤道:“嗳?公子!等等我!我们还要去找二公子呢!”
“不用!子由他们会自己回去的!我们先去买点糕点垫垫!这几天光能啃那冷干粮,可磋磨死我了!你快些帮本公子寻弄些好吃的来才是真的!”公子哥头也不回地向着记忆中的酒楼便冲了过去。徒留他家小厮在背后无可奈何,最后也只得撒丫子狂追,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二公子,这要是再把大公子丢了,他估计也别回府了!
二人追逐着狂奔而去,尤其是那公子哥,半点也看不出有点文人矜持的样子,若是肖涯在这里肯定会不由吐槽,吃货真是无处不在啊!
不过……说起肖涯……傍晚时分刚刚从包拯那边回来,手里抱着他临走时从白玉堂手里顺过来的包子的肖涯,看着自家摇摇欲坠的大门,以及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的门锁,肖涯不由一脸懵逼,他这里是遭贼了吗?!哪个不要命的敢偷到他头上来!
虽然说这间房子只是他开始教导赵宗实之后,赵宗实买来送给他供他在开封城内临时落脚的房子,但是他还是立刻绕着房子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之后,他又发现院中虽然有脚印却并未进屋,他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虚惊了一场的肖涯想了想还是一脚踢上了院门,抱着包子进屋了。嗯,反正他也不在这里常住,先睡一晚再说,明日跟赵宗实说一声让他派人来修门就是了。啧,门锁质量不好本来就是他这个送房子的人的锅,他才懒得管这些事呢。
包大人今日让展昭喊他过去说的还是盐课的事情,这段时间以来他也一直没有松懈对这件事情的探查,虽然最开始大家都打定主意要彻查到底,但是后来发现虽然盐课的问题大,但是根源还是出在盐政上,可以说只要现在的官盐制度不发生大的改变,那么盐课的亏空,也必然难以杜绝。这段时间不仅是他就连展昭、白玉堂他们都时常往南边跑。虽然说现在还没有一个章程,但是问题的根源也已经可以得窥一二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解决了。
这次包大人便是为了叮嘱他让他不要打草惊蛇。而且,从赵宗实那里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的八贤王竟然托包拯带话想要约他一见。肖涯现在也是心烦意乱得很,他现在虽然已经和官府脱不开关系了,可是那也不代表他想跟那位大名鼎鼎的贤王牵涉太深啊!赵宗实也就罢了,那是仁宗早就认定了的太子,但是这八贤王……
其实对于八贤王肖涯也是有所敬佩的,其人刚正不阿、政治清明甚至还有一定的统军才能,但是坏就坏在他名声太好!这么一位贤王就算仁宗有容人之量,肖涯也不觉得,仁宗真的对他毫无芥蒂,而且,肖涯也大概猜得出八贤王想要问他些什么,不过就是他教给赵宗实的那些东西罢了。可是有些事情,皇帝能做,储君能做,但若让一个臣子,即使是一个王爷来做,那也是越了矩的。
肖涯可不想因为八贤王的为国为民,而被牵涉进政治争端里,所以说虽然答应了包拯过几天亲自登门拜访八贤王,但是肖涯还是想着,他大概需要提前找时间把这事好好跟赵宗实说道说道,他虽然是他的学生,但是他也是大宋未来的主人,有些事情,还是先在官面上过明了才好说话。就好像他当赏金猎人一样,若不是他的身份提前在官府过了明路,像他这么嚣张的把人钉官府门匾上……别说赏金了,恐怕坟头草都要长三尺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