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2）
非人滋儿哇的力?量超出了小智想象的界限。
[殉情]一出,就连芥川都能感受到一股澎湃的力?量以非人滋儿哇为圆心向?外急速延展，水波一般的幻象从黑夜中扑面而来，一时之间，非人滋儿哇竟然拥有了可以短暂干涉现实的力?量！
“是简易领域！”夏油博士失声道,“那团负面情绪制造出了一只接近特级的咒灵！”
七海距离小智不足十步,但非人滋儿哇的海浪以滔天之势即将在他伸手前将芥川和小智一齐淹没。金发男人飞速解下领带和缠绕在他砍刀上的咒文厚布,他将两者紧紧系在一起后，将砍刀当做钩爪向小智飞速掷出：“抓好！”
“这是以精神攻击为主的简易领域,它会?释放幻术或情绪波动攻击人的内心。如果那家伙不分敌我地发起攻击,你一定守住心绪，不要?想太多东西！”夏油博士咬牙，“感觉撑不下去的话就把身体控制权交给我！”
小智下意识地接住了飞掷而来砍刀的刀柄,七海随即用力将小智向后拽，企图将他在简易领域完成前拉出来。
芥川似乎已经陷入了幻术,他双眼放空,茫然地垂落双手，口中喃喃：
“不要?小鸭子……太、太宰先生……把水枪拿开……”
小智在逃离简易领域前罕见地冒出了一个问号：“他在说什么？”
非人滋儿哇似乎是听见了小智的疑惑,浑身缠满绷带的圆球转向它的主人,一道水波再次溅向?小智——
【[非人滋儿哇]使用了[心灵链接]！】
小智迟了一步,简易领域飞速扩大，七海猝不及防地也被容纳了进来。
“停下！”小智奋力?向?非人滋儿哇伸出手,“我命令你,回到咒灵玉……里……去……”
来自芥川龙之介的幻术涌入石川智的脑海。
[非人滋儿哇],脱胎自太宰治的怨念,它代表的负面情绪为：
“想死”
总是有……总是有那么一个瞬间，会?觉得生命没有意义。
而[殉情]就是以[非人滋儿哇]为中心拓展出的半径为5米的简易领域，其作用是对处于领域范围内的人进行精神攻击,使其看到每一个会让TA产生“啊啊，这时候还是死了算了”想法的幻术影像。
芥川看?到的是一片大澡堂。
雾气蒸腾的仿罗马式大浴池内，他独自一人浸泡在角落，半张脸埋在水中，“咕噜咕噜”地吹着泡泡。
“哗啦！”
从浴池的另一个角落，一个熟悉的黑色卷毛突然从水中一跃而起！
“哈哈哈，被我逮到了吧，芥川！一个人洗澡多寂寞啊，来，我带了橡胶小鸭子陪你！”
芥川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太宰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一下，那个中也先生造型的小鸭子是——”
“不光有中也，还有港口黑手党的其余人哦！你看?，这个发际线高到后脑勺的鸭子是森先生，这个带着单片眼镜的是广津，这个红头发的是尾崎——”
芥川震惊地看着太宰治从他围在腰上的四次元浴巾里拿出一个又一个小鸭子，而他被能和太宰治正常说话的幸福感击中到快要?晕过去，过了好半天才意识到此刻他俩在澡堂拿着小鸭子对战的状况不太对劲。
“感觉光玩小鸭子还是不太有意思。”太宰治想了想，然后快乐地提议道，“不如咱们来水枪大战吧！”
芥川：啊？！
“你一支，我一支。”太宰治从他哆啦A梦一样神奇的浴巾里又掏出两柄水枪，“喏，互相滋水玩吧！”
虽、虽然很蠢，但毕竟浴池里只有他和太宰先生两个人！而且这是太宰先生罕见的请求——比、必须要完成！
“我会?好好打的！”芥川握紧水枪，“太宰先生，我要?攻击你了！”
看?他的小鸭子水枪攻击，滋——
“哈哈哈，你打中我啦！”
“太宰先生，我打得怎么样？”
“不错哦，再接再厉！但你和我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来吧，看?我的无敌水箭龟！”
“我的杰尼水炮也不会?认输！”
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旷的澡堂内。直到——
“嘭！”
“港口黑手党总部今日停水，所以大家都来澡堂子洗澡团建啦！”立原道造一嗓子喊得芥川险些将手里的小鸭子扔掉，“哦，芥、芥川先生！你怎么已经在……？”
澡堂大门洞开，港口黑手党众人站在门口，面色各异地看着头上顶着小鸭子，手里拿着水枪，快乐好似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芥川龙之介。
“噗叽”，小鸭子在芥川没有掌控好力?道的掌心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叫喊。
“芥川君……”森鸥外轻轻推开众人来到最前，蹙着眉头看向?他头顶那个发际线都要画到后脑勺的小鸭子，“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芥川：……
好，好尴尬。
尴尬到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这难不成就是——就是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希望的感觉吗？
太宰先生！如果你要?跳下大海，也?请带我一个！
“这就是[非人滋儿哇]的幻术攻击？好恐怖的幻术，就连我都感觉到了可以彻底摧毁一个人精神的尴尬！”小智惊骇，“等等，七海他是不是也——”
紧接着，另一段幻术涌入小智的脑海。
……
……好脏啊。
七海建人站在洗手池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他的双手。
他抬起头，梳妆镜映照出他的面容。金发男人半个身子都溅上了血迹，头发上有，脸上有，衬衫上有，领带上有，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肮脏的血。
脸上溅到的星星点点已经被他抹去，但指头缝里红色的残余似乎永远都洗不掉。
好脏啊。他苦涩地想，明明自己就是受不了这样的肮脏才选择退出咒术界，安心地当一名为金钱所困的普通人。为什么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他依旧要沾染这样的污秽？
窗外警笛声越来越近，看?来是刚才有人报警了。七海看向?自己随手放在洗手池角落的短刀，一阵倦意浓浓地涌上心头。
要?逃吗？
如果只是警察的话，能逃。赶在高专发现这是咒术师屠杀普通人、派出人员前来抓捕之前，他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然后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之后呢？之后要做什么？
背负着将近百来号普通人的性命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地再找一个公司上班？
还是破罐子破摔，去做自己曾经追索过、鄙夷过的诅咒师？
七海建人的手放在短刀上落不下去，就像是那上面有着什么斥力不让自己放下一样。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仍然带着洗不掉的红色的指尖，深深地、深深地厌恶起自己，也?厌恶起这个世界。至少不能继续待在洗手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