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越人歌(2 / 2)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世安念一句,白杨跟着念一句,一阙念罢,白杨情不自禁捧脸:“金世安,你这书法真是屌屌的。”
世安摇头:“怎么好话偏用脏话说?”
白杨又问:“这讲的是什么意思?”
“是说有位姑娘,和王子泛舟江上,她心里爱慕王子,就对他唱了这首情歌,可惜王子是楚人,姑娘是越人,美人有意,王子却难解其情。”
白杨听得全身尴尬:“我要对男主念这个玩意儿?”
世安笑道:“也有一说,说这个越人是个男子。心中仰慕楚王子风仪,因此唱歌来赞他。”
白杨释然:“这还差不多。”
白杨低头去看世安写的字,世安却在嘴里,翻来倒去轻声念:“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白杨不明所以,抬头看他,世安回首,正对上他澄明透亮的一双眼睛。
世安心里忽然一动。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世安忙着教白杨念台词,一连几日没去公司,郑美容早习惯了他神出鬼没,李念却等不住了,打电话来:“你来办公室一趟,你的我的都行。”
世安不知何事,到了办公室,李念已经抽了一堆烟在眼前。
世安看那一排烟蒂,不禁笑道:“这又是什么下马威?”
李念扔了烟:“秦浓坐不住了,跟导演闹上了。”
要怪剧组人多嘴杂,本来定妆照还没出,万事都瞒着秦浓,不知道哪个狗仔探到了消息,转眼就传到了秦浓耳朵里。
自家男主的戏用了李念的人,秦浓能愿意就奇怪了。
世安不觉有些腻烦:“她连身份也不顾,去和导演吵闹?”
李念冷笑:“她那么做作的人,你踹她一脚她还要装可怜呢。她怎么会和导演吵架?”
秦浓连面也没出,只发了两个通稿,宣称通告太多,已经病倒。
导演多少年的人精,怎会不懂秦浓的意思,立刻电话去慰问,秦浓的工作室接了电话,意思简单粗暴,李念的新人,不能用,要用也可以,秦浓工作繁重,特别出演只能婉拒。
世安齿冷:“她针对你,连自己的新人也不顾。”
李念笑:“婊子无情是白说的吗?你以为她像你把白杨当块心肝肉,姜睿昀在她手里就是个萝卜,用得着捅两下用不着就切了。”
这话说得太下流了,世安犹未解他意思,只忧愁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李念舒展了身体,“丁导再挫也是丁导,秦浓说什么就是什么,丁导也太没面子了。我什么话都没说,丁导自己先说的不同意。两边就那么僵着,一直僵到昨天。”
“然后呢?”
然后秦浓就亮了底线,要用也可以,她秦浓也不是不能演,留下白杨,钟越必须走。
世安愕然:“怎么闹到钟越头上了?”
李念大笑:“全世界只有你把白杨看在眼里,其他人谁知道咱们捧的是白杨?钟越这么出挑,只要不是智障,都觉得咱们是捧钟越的。”一面痛快地点上烟:“看麻药那个事情你还看不出来?秦浓死盯着钟越,就怕钟越火了。白杨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世安方才醒悟过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原来你是要钟越做这个贼王。”
李念抖了抖:“金董事长,少看点修真文好不好?跟你讲话怎么总这么难受,过去是费劲现在是恶心。”
世安心情大好,不欲跟李念计较:“只是委屈钟越了。”
“自己人别说客套话,钟越在你屋檐底下,就得低头受着。要不是蹭着白杨,他现在还在1912卖唱呢。”李念戳一戳烟:“再说了……钟越这口吃毛病,哪能演戏。就是丁导非要用他,我也得想办法辞了,眼下我还不想让人知道他是个结巴。”
世安点头不迭:“确实、确实。”说着又想起他之前盘问李念的事,更加歉意:“之前是我多疑,错怪了你。”
李念似笑非笑地看他:“你这就满意了?”
世安奇道:“这还有什么不满意?钟越不能演,恰好不演,白杨要演也得其所愿,两全其美。”
李念啐了一口:“你真是人傻钱多,两千万就拿了一个小配角,丁聪元当我李念是傻吊呢?”
世安更不解:“当初提两千万的是你自己。”
李念勾起唇角:“我早就知道他肯定会给我两个角色,他舍不得钟越。”
世安凝眸:“那你这边什么意思?”
李念猛抽了一口烟:“钟越不演可以,戏得加给白杨,她秦浓说什么就是什么?去他妈的。”
世安听说加戏,更加惊喜:“原来还能加戏?”
“有什么不能,跟组编剧在那,白养的吗?又不是主要角色,想加想砍还不是导演一句话的事。”
世安举一反三,思索道:“他们总共投资多少?”
李念看他一眼:“两个亿,估计也是虚的,真有两个亿,他两千万就愿意得罪秦浓了?”
世安拊掌道:“再追两千万,给白杨再加。”
李念愣了一下,恶心起来:“金董事长,人傻钱多是不是?”
世安笑起来:“既然能加,干嘛不多加点?反正给都给了,咱们就争一回。”
李念也笑了:“可以,你还可以追加两个亿,拿钱给秦浓捧姜睿昀,这傻逼事情是你的风格。回头狗仔还能写你对秦浓余情未了呢。”
世安被他说得下不来台。
李念吐了烟:“你就算了吧,两千万拿个大配,不亏了。你的钱先揣着,等这个戏完了,我们自己启动一个,到时候你想花多少,就花多少,剧本我这边已经在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