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1 / 2)
江坤伤得不轻,老罗看到他鼻青脸肿一身血的模样吓了一跳,立马把人拉进了医院。
谢西然却淡定得很,交代完事宜便回公司换了身衣服。
今晚安普慈善基金会在?运豪大酒店开年会,他作为安普医疗的执行?官自?然应该到场。
谢西然与一众领导被安排在?角落的第一排,满面春风的孙戴安临近晚会开场才?到达,谢西然一见他那样儿就知道他又管不住自?己。
说?起孙戴安这人,实在?是受老天垂怜,学业、事业、容貌、家世哪样都是一等一得好?,时不时还能拈酸写诗,博佳人一笑,如此天之骄子要他矢忠不二于一人,真真是为难他。
可老天又对他不够好?,本应薄幸人间?怀一副冷心肠,偏偏遇到了个降他的宋玉,有钱有势有本事的男人出?去玩个把女人在?外人眼里再正常不过,可宋玉是个烈性子,为他这个臭毛病和他耗了十多年,这次她好?不容易回国,孙戴安抓紧时间?扮好?人,床前做足孝子贤夫的架势,床后?也不敢明目张胆出?去花天酒地。
这不,歹着了年会的机会,他才?敢偷那么一次腥。
年会很快开始,现场热闹非常,舞台上一会儿是抽奖活动一会儿是奇形怪状的变装秀,员工们都玩嗨了,不知谁在?底下喊了声来个脱衣舞!
台上的人竟真在?满堂起哄声中大肆舞蹈起来,有胆子大的走?下舞台围着领导们的椅子扭腰肢,摆胯,抖屁股,引发新一轮掌声尖叫。
来一个!来一个!员工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撺捣领导们也上台,几位领导忙把挡箭牌孙戴安推了出?去。
“孙总!孙总!”大家跟着闹腾。
孙戴安也不扭捏,露着大方?的笑容牵起女员工的手?,二人共演一出?与狼共舞,劲腰贴着劲腰,波浪似的共同起伏,领带在?摩肩擦踵中被撤掉,抛到台下引发哄抢。
毫不夸张,全场女性都被他迷住,孙戴安是什么人?十里洋场混过来的公子哥,四十多岁依然有一副沈腰潘鬓的好?样貌。
西装外套顺着手?臂滑下去,轻飘飘地往肩上一搭,他正面迎向舞者,呼吸擦着脸颊过去,修长?的腰身欲拒还迎地从衬衫底下露出?来,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全场气?氛都被这位风流不拘的领导点燃,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瞧这架势,简直要把屋顶掀翻!
谢西然担心再这么闹下去火得烧到他身上,于是招来温助理给今晚的大奖再加注一个大红包,然后?提上外套从偏门?退了出?去。
出?门?搭上老罗的车,老罗主动汇报,还没有小姐的消息。
欢呼声退潮,车厢里一片寂静,流水般的光影从窗户上掠过,谢西然望着倒退的街景,神色不辨喜怒,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调头,去南大。”
老罗马上会意,这是要回南大家属楼那栋房子歇息。
谢西然在?南城大学后?面的家属小区有一套房子,那是傅语诺爸妈曾经的居所,后?来被他买下来,成了他和傅语诺最初的家。
这几年房子虽然空置着,但一直有派专人定期打扫,并没有荒废。
谢西然每次心情不好?都会那里待上一阵,而?他心情不好?大多是因为傅语诺。
这俩人不知怎么地总也不消停,要老罗说?,傅小姐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和谢先生在?一块儿,这么多年,这俩人怎么回事他是看过来的,谢先生看似身边莺莺燕燕围绕不停,可那都是人家招他,他可没主动招惹别?人,更别?说?对谁上心过,独独这么一个傅小姐,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宝贝似的战战兢兢地护着长?大。
当初刚受雇到谢家当司机,他还以为傅语诺是谢西然亲闺女呢,还是遭了陈姨的敲打才?知道她只是他一个已故恩人的女儿。
江如不过是资助他上了大学,他竟把大半辈子赔给她女儿,老罗不禁摇头叹息,都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谢先生可真把老祖宗的传统发扬到了极致。
“先生,您瞧前面那个是不是小姐?”前方?八百米再转个弯就是南大,老罗一眼望见路边一道单薄纤瘦的影子,远远瞧那身形,和傅小姐很是相似,他连忙加大马力追了上去。
许知楚正提着高跟鞋往出?租屋走?,一辆轿车冲过来停在?了她身边,她愣了一下,瞧见车窗后?的男人更是吃了一惊:“谢先生!”她朝他挥手?。
老罗这才?发现认错了人,又见对方?似乎和先生相熟,忙埋低了头不敢瞧谢西然的脸。
谢西然倒是没责怪他,他降下车窗对许知楚打了声招呼,余光瞄到她手?上的高跟鞋以及红肿的后?脚跟,刚想?升起车窗,许知楚突然扒住了窗户:“谢先生,”她耳根发红,眼睛却在?路灯下亮得发光,紧张地盯着他,求道,“我脚受伤了,你能不能捎我一程?”
许知楚知道今晚安普慈善开年会,原本她是要作为受助学生的代表参加晚会的,奈何半路受到主编指令,要她和同事搭伙去暗访一个儿童拐卖集团。
她循着线人提供的线索直捣对方?老巢,结果准备不足,出?师不利。
更令她遗憾的是今晚没能去成安普慈善的年会,本来她应该可以作为志愿者代表出?席的,可报社的事更紧要,她只好?放弃见谢西然的机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
许知楚壮着胆子钻进车里,她不是个活泼的人,但谢西然比她更闷,她只好?绞着脑汁和他搭话。
听到她孤身深入犯罪分子的巢穴,安静的谢西然终于流露出?一丝赞许:“许小姐很勇敢。”
许知楚瞬间?乐开了花,但她小心地压着唇角,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老罗恭敬地问:“许小姐住在?哪里?”
她其实就租住在?南大后?面的家属小区里,可从这到家属区没一会儿到了,脑袋一转,她说?了个较远的位置。
老罗惊讶:“那可真是够偏的,您刚才?打算就这么走?着回去?”
许知楚点头,却见轿车忽然在?前边路口转了个弯,施施然驶入家属小区。
她心头一紧,还以为自?己撒谎被发现,没想?到轿车在?单元楼前停下,谢西然开门?下车,许知楚大吃一惊。
轿车重新启动,绕过小区中央的花坛,载着聪明反被聪明误、此刻已经悔青了肠子的许知楚从大门?缓缓驶了出?去。
“谢、谢先生住在?这里?”许知楚忙问。
“嗯。”
许知楚后?悔不迭,抱着脑袋暗骂自?己笨蛋。
小区年代久远,零星的几盏路灯幽幽地发着黄光,白雾在?灯光下舞蹈。
谢西然沿着楼梯走?上去,那套房子在?二楼,不高,对于小时候的傅语诺来说?刚刚好?。
傅语诺刚出?生时不似现在?这般瘦,足有八公斤重,肥嘟嘟地一团裹在?江如准备的黄色小绒毯里,总被人错认为是个大胖小子。
谢西然帮着江如照顾她,很早就学会换尿布、泡奶粉,她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总喜欢抱着东西用小乳牙咬咬,用粉舌头舔舔,江如害怕她一个不小心把塑料玩具吃下去就给她塞了个奶嘴,她却吐了奶嘴吮谢西然的手?指,还吮得格外起劲。
在?她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很亲近。
谢西然去参加傅童生和江如的葬礼,她那时刚学会走?路不久,躲在?大堂的柱子后?面悄悄看着他,他原本没想?过带她走?,毕竟她有家人,他只是个不合时宜的外人。可她的目光总追着他,谢西然去哪,她的目光就追去哪,追得他如芒在?背坐立难安,如果不是发现她舌头有烫伤,他不会下此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