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chapter093(1 / 2)
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93
——
接下来的两天,时遇化身奥斯卡影后,尽心又尽力,与贺行卿扮演了对小夫妻。
观众只有隔壁床的老夫妻。老奶奶每天都会来医院陪老爷爷,有时甚至来得比时遇还早。她很爱聊天,聊天聊地,中心话题却不变。
婚姻和小孩。
貌似这个已经成为她的枷锁。
晚饭结束后。
老奶奶看着时遇剩在碗底的饭菜,担忧道:“怎么吃得这么少?”
时遇耐心道:“我胃口小,晚上吃得一直很少。”
“小姑娘,这样不行的。”老奶奶表情严肃,苦口婆心道:“即便不备孕,为了自己的身体,也要多吃点。你太瘦了,都快脱相了。”
时遇:“……”
提到备孕俩字,她就脑壳痛。
老奶奶一脸“我都经历过”的过来人表情,轻叹了声:“身体最重要,健康是本钱。过度减肥不是好事,等老了,一身的病痛!”
说着,看向贺行卿,瞬间板起脸,明显不满意道:“身为老公,你不仅不劝着老婆,还把自己弄进了医院,真不称职!”
贺行卿:“……”
人在床上坐,锅从天上来。
贺行卿看了眼时遇,似笑非笑地挑眉,懒懒道:“奶奶,你放心吧,我以后会越来越称职的。”
顿了顿,一字一顿道:“争取做最称职的老公。”
时遇:“……”
老奶奶表情缓和了点,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看两人,笑问:“那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贺行卿慢慢地坐直身体,有些恍惚地“啊”了声,表情带了几分玩味:“身体是她的,什么时候生,生几个,都听老婆的。”
时遇:“……”
话筒山路十八弯,终究回到她手中,不得不说句,贺行卿真狗!
既然你不做人,我何必端着?
时遇深吸口气,故作为难,谨慎又迟疑道:“不是我不想,而是……”
贺行卿与她对视半秒,心中警铃突然大响:好像有点不妙。
老奶奶面露疑惑:“什么?”
时遇闭了闭眼,豁出脸地大声道:“而是他不行!”
老奶奶一脸震惊,看看时遇,又看看贺行卿,一句话都说不出。
贺行卿眼神放空半秒,回过神后,眯了眯眼,表情淡淡,似笑非笑,莫名的危险。
时遇瞄了他眼,有些心虚地挪开视线,直接屏蔽所有信息。
后面几天,老奶奶谈起备孕和小孩的频率光速下降。如果做成折线图,最高峰肯定尖得能戳死人。
紧随而来的话题是,男人怎么才能行。
一旦他们开始这话题,始作俑者时遇便会找各种借口离开病房,即便离不开,也会戴上耳机,装作很忙的样子,即便的即便,就算听见也充耳不闻。
此刻,时遇和贺行卿心底只有一句话——我可能不是人,但你真的很狗。
——
老爷爷的腿伤不算很严重,住院不到一周就能出院。
他们走的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气很不错。
老奶奶收拾好东西,走到贺行卿床边,掏出个小包裹,塞到他手心,表情复杂:“这是我问邻居儿子要的秘方,据说很有用,他已经生了俩大胖小子,你一定要试试。”
贺行卿:“……”
老奶奶见他表情麻木,以为是打击到了他,忙道:“你还年轻,多找几个医生看看,总能行的。”
贺行卿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道:“奶奶,我会的。”
老奶奶松了口气:“只要保持信心,万事皆有可能。”
说完,又看向时遇,正准备说点什么。
沉默好几天的时遇突然主动开口:“奶奶,我知道。”
贺行卿漫不经心地看向她。
时遇避了他好几天,此刻主动迎上目光。深情款款地盯着他,杏眸含着幸灾乐祸的笑。
她语调轻快,尾音上扬:“我会给他多找几个医生,一定把这病治好。”
停了半秒,一字一顿道:“争取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贺行卿:“……”
——
老奶奶扶着老爷爷走出病房。
贺行卿下巴微抬,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病好了不少,精神也足了些,微长刘海搭在额前,几缕扫过浓眉,末梢随眨眼晃动,看起来充满朝气,少年感十足。
他弯起唇角,挑了挑眉,玩味地轻笑:“我不行?”
经过这几天,心虚什么的,早被磨完了,又没了外人,时遇根本不在怕的。
她抬起下巴,睁大杏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漫不经心地哼:“谁知道呢?”
见她不仅没意识到错误,反而底气更足,贺行卿眯眯眼,喉咙里含着笑:“确实没人知道。”
话音刚落,他突然拉住时遇手腕,猛地一拉,时遇一时不察,扑倒在他怀中。
时遇瞪了瞪眼:“你干嘛?”
贺行卿垂眸,看着她,表情认真,语气却轻挑:“要不,你来做这第一个?”
时遇:“……”
时遇反应了半秒,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提了口气到嗓子眼,正想说些什么,又忽地泄了气儿,抬眸看着他,声音有气无力:“你能不能要点脸?”
即便早就知道这人是个没脸没皮的妖孽。
但以前从不逾矩,言行举止都极其绅士。
现在突然开车,不,这已经不是车,而是火箭,“哧溜”一下就窜上天,怎么想怎么不大适应。
最令人无奈的是,他竟然能坦荡地公然开火箭,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时,神情没半分不自然,甚至还透着——
我就这样,咋滴?
一言一行,倒把她这受害人弄得不自在,毫无顾忌地,把她维持十几年的淡漠,轻轻又暧昧地丢进抽屉,再上锁,钥匙沉进大海。
永不见天日。
时遇垂下眸,一句话都没说,心情有些复杂,即便心如明镜,依然义无反顾地跳进坑。
这个坑,名叫贺行卿。
她跳了,也认了。
时遇重重地叹了口气:“你闭嘴吧。”
贺行卿表情一顿,松开时遇的手,唇角的笑慢慢淡化:“不愿意?”
这种问题,竟然敞开问,时遇开始怀疑贺行卿的智商和情商,白了他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贺行卿摸着下巴,神情认真地道:“当然是再愿意不过了。”
时遇:“……”
贺行卿:“像卿哥这么好的人,现在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如果我是女生,遇见这样的人,肯定二话不说地嫁了。”
时遇抿着唇,憋着笑。
贺行卿垂眸看她:“?”
时遇瞬间收敛笑意,清了清嗓子:“你继续。”
贺行卿凝视她半秒,收起眸,半分不觉尴尬,字正腔圆地播报自己的好。
“卿哥长得帅,也够聪明,还有银行卡……”
时遇侧头看他,挑了挑眉。
他神情认真,语气正经,不似玩笑。天生上扬的眼尾勾着弧度,妖孽的桃花眼含着细碎的光,突然年轻了些,还有些幼稚。
就像没得到认可的小孩,一点一滴地罗列自己的好,生怕被大人忽视似的。
这幅情景和联想,让她没控制住地笑出声。
听到这意味不明的笑,贺行卿一顿,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他眯了眯眼,深思了一小会,似乎是忍耐了很久,语气有些紧绷:“我很差劲?”
时遇慢半拍地看向他:“嗯?什么?”
贺行卿:“你想嫁给谁?”
时遇彻底懵了:“你在说什么?”
“你之前说的,不会嫁给我。”贺行卿别开眼,语气低低:“如果不嫁给我,你想嫁给谁?”
时遇:“……”
如果他不提这事,她压根记不起来了。当时他太狗,她只想添点堵,就随便说了句玩笑,也没放在心上。
过后,他不仅没问她,甚至连提都没提。她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明白这是玩笑,跟她一样没放在心上。
结果,他不仅放在心上,还深思了好几天,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时遇表示:?!
贺行卿嘴角垂着,看起来很没精神,“你喜欢那块奥利奥?”
时遇:“……什么奥利奥?”
贺行卿不答,自顾自道:“他年轻又健康,长相、智商和情商都及格,还是个玩音乐的……”
巴拉巴拉,他说了一长串。
时遇越听越懵,只知道他在说奥利弗,可知道后,好像更懵了。
如果她没记错,奥利弗只比贺行卿小半个月。
年轻吗?自然是年轻的。
但相比贺行卿,年轻吗?
时遇表示:?
至于健康?
时遇瞥了眼贺行卿的胃,无奈地叹了声,心道,没想到,这竟然对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心里阴影。
她耐心地听“遇到就嫁”的卿哥吐委屈,琢磨着怎么安慰他。
贺行卿说完,整个人都安静下来,桃花眼垂着,黑眸静悄悄。
随着他的沉默,病房瞬间沉寂,连带着,窗外的盛夏也静了。
时遇正准备说话,贺行卿突然看向她,目光深邃,叫人有些看不透。
她愣了半秒。
贺行卿慢慢躺下,背对着她,声音闷闷的:“卿哥说,他有点难受,要休息了。”
时遇:“……”
——
贺行卿这一休息,直接休息到傍晚。难受俩字,明晃晃地写在脑门。明示暗示都是,快来哄我。
没脸没皮的坦诚,幼稚至极的别扭,让时遇好气又好笑,突然冒了句:“有这么不高兴嘛?”
正在闭目养神的贺行卿掀开眼皮,黑眸转向时遇方向,停了半秒,慢慢转回去,然后闭上眼。
时遇:“……”
时遇想了想,始终不明白,笑问:“就半个月,至于吗?”
听到这话,贺行卿睁开眼,侧头看她,脸上不带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语气认真:“至于。”
时遇:“……行吧。”
时遇没再问,贺行卿也没再说,病房安静了会。
突然,贺行卿冷声道:“小一分钟都是小。”
语气较真得有些偏执。
时遇觉得这说法很强盗,但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贺行卿又道:“小孩,你哄哄我。”
时遇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贺行卿眼神深邃,声音低而缓:“哄哄我。”
长这么大,时遇就没哄过人。所以,她不清楚怎么哄,搜刮脑内关于哄的信息,统统是他哄她。
怎么哄?像他哄她那样?
时遇想了想,迟疑地站起身,伸手,摸住贺行卿头顶,轻轻地揉了几揉,心想,发质挺不错的。
贺行卿没说话,黑眸往上翻了翻,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时遇没觉得这方法有问题,想了想,突然有些窝火,音调也拔高了点:“看什么?”
“看你啊。”贺行卿眼眸又往上抬了抬,莫名有些像翻白眼,清清嗓子:“小孩,在你眼里,我现在很躁动?”
时遇面露不解:“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这姿势有点像,网上那个表情包吗?”贺行卿用手指了指,“按住躁动的你。”
时遇:“……”
时遇没见过这个表情包,但她的动作,再配上他的神情,貌似是有那么点意思,她立马缩回手。
加上这后续反应,意思更深了,时遇犹豫了会,解释:“我没那意思,都是错觉。”
顿了顿,又道:“是你说,要我哄哄你,我才……”
贺行卿表情裂了:“这就是哄人?”
时遇:“……”
贺行卿一言难尽道:“时式哄人法?”
时遇:“……”
如果这人不叫贺行卿,敢提这样的要求,敢说这样的话,不仅哪凉快哪待着,还得被她过肩摔。
她原本就没经验,好不容易哄人,竟然还被嫌弃,顿时恼羞成怒,翻了个白眼:“委屈您了。”
“不委屈,挺好的。”贺行卿乐了,拉过她的手,往自己头顶搁,眉眼带着几分春意,“这里是你的,想怎么按,就怎么按,按一辈子都没关系。”
时遇抽了抽手,他拉得挺紧,没抽开,“撒手。”
贺行卿没撒手,也没回应。
时遇垂眸,与他的视线相撞。
贺行卿桃花眼深邃,此刻微弯,眼尾也翘着,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眼神直勾勾的,像是在勾人魂魄,见她看过来,不仅没半分收敛的意思,反而扬了扬唇角。
笑意明媚似晨阳,却妖孽得摄人心魂,全然无之前的小可怜模样。
时遇深刻地怀疑,贺行卿背着她,去练了川剧变脸,且学有所成。
想着想着,时遇乐了,又抽了抽手,“把爪子拿开。”
“不拿。”贺行卿弯着唇,“女朋友,抱抱男朋友呗。”
贺行卿一会小可怜,一会大妖孽,切换不带卡顿,论能屈能伸,他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时遇看见他那张脸,就彻底没了脾气,好笑道:“你幼不幼稚?”
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伸出双臂,抱住贺行卿,声音宠溺:“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