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不醉不归(1 / 2)
秦渊淡淡地看着他:“哦,记得你。”
骗他照片未遂的那个。
小艾笑得停不下来,冲着阮轻暮意味深长地眨眨眼:“你男朋友力气好大哦!”
阮轻暮斜睨着他:“对啊,不仅力气大,脾气也大。我都不敢惹他,你小心。”
小艾眼珠子转了转,看着秦渊一脸冷色,还真有点不太敢惹他,转头又去撩傅松华:“啧啧,真人比照片上还帅呢,小哥哥这种型假如是纯1,那在我们这里就最受欢迎了。”
傅松华涨红了脸,小艾作出夸张的诧异表情,扭头看方离:“他怎么不敢接话啊?别不是个1吧?这倒也不用不好意思,我们这个圈子吧,外表像1实际是个小骚0的人多得是,外面柔弱其实超级猛的,也有一些——哎你俩不会真是这种模式吧?”
方离窘迫地手脚没处放,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傅松华终于大吼一声:“关你屁事啊!老子浑身上下,哪里不是个大写的1!”
这一嗓子忒大,旁边的桌子上不少人都瞧了过来,有人起哄地“嘘”了一声,还有个斯斯文文的小哥冲着这边举了一下杯:“收到啦,吼这么大,也大可不必。”
傅松华狼狈地不敢回话,瞪着小艾恼羞成怒:“你到底是服务生还是来聊天的啊?我们还没点单呢!”
小艾笑嘻嘻地把酒水单递过来:“来吧,今晚你们桌我请。既然想来开开荤,待会儿我请你们看个大的。”
秦渊伸手接过酒水单,随意地点了些低度的调制酒,配了些零食:“谢谢小艾哥,买单还是我来吧。至于大的什么,还是算了,我怕带坏小朋友。”
小艾不怀好意地“扑哧”一笑:“哪里有小朋友啊?不都成年了吗?不过听说脾气大力气大的男人往往其他地方就小,所以才容易暴躁,这儿搞不好真有两个‘小’朋友。”
这一下,就连秦渊也有点顶不住,接话也不好,反驳也不对,只有淡淡笑了笑,低着头继续研究酒水单:“再加一个果盘,谢谢。”
小艾终于调戏够了几个小朋友,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好啦,你们慢慢玩儿,待会儿我们厉哥会上台的,瞪大眼睛看,可他妈的帅!”
临近夜晚,又是便于出来夜生活的夏季,酒吧里很快坐满了人,吧台边几位单身的男士很快都和人对上了眼,聊了几句,就端着酒杯跑到了旁边的小桌上,窃窃私语,没一会儿,就有一对开始接吻。
再接下来,两人就站起身,结了账走出了门,
阮轻暮瞧着瞧着,就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呵呵。”
傅松华扭头看了看那边,嘟囔了一句:“好像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一夜情什么的……特别多。”
方离怔怔看着门口,好半天收不回眼神,傅松华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喂,别看他们,没劲。”
方离终于收回目光,低头喝了一口先送上来的柠檬水:“以后……我们不会这样的吧?”
傅松华瞪大了眼睛,忽然有点儿恼:“胡说什么呢?方离我告诉你,你会不会这样,我管不了,可是我不会!”
方离不吭声了,半晌才低低道:“我当然也不会。”
可是,他们毕竟要分开了。阮哥和秦班长拼尽了全力,应该能考到一座城市里,可是他和傅松华,却没有这样的可能。
服务生把酒水送了上来,秦渊举起一杯花花绿绿的特调鸡尾酒,看了看大家:“来吧,先喝一杯。”
方离抓起一杯酒,忽然“咕噜”一大口,仰头喝了下去,又急又猛:“阮哥,秦班长,我、我应该是考去槟城艺校了,我的高考分数够,艺考校考的成绩……他们也很满意。”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可是眼眶却是红的:“你们三个,在首都要好好的,我放假了,去找你们玩儿。”
阮轻暮默默无言地端着酒杯,心里怅然难受。
槟城距离本地很近,那里的艺校也颇有名气,算是那些全国一流的艺校之外最好的选择之一。可是槟城并没有什么全国知名的本科名校,傅松华的高考志愿,不可能考去那里。
傅松华怔怔地坐在那里,忽然一咬牙:“我看过了,槟城工业大学也挺好的,也是全国211之一,有好几个专业,我都……”
方离猛地打断了他,声音带了哭音:“这个问题我们说过无数次了,你要是瞎报志愿,我们俩这就分手,我说到做到!”
秦渊轻轻地举起酒杯,和傅松华碰了一下:“松华,别这样。恋爱是为了让彼此更好,而不是为了走向更糟。”
非名校当然也可以走出很好的路,可是能上更好的学校,遇到的导师、学术人脉、还有将来看到的高度和风景,都可能完全不同。
因为要在一起恋爱,所以选择去更差的学校,别说方离绝不可能同意,就算是他,也想冲着傅松华的脑袋狠狠敲上一记。
傅松华终于不说话了,他也端起酒杯,狠狠地一口灌了下去,转身冲着服务生吼:“不要这种花里胡哨的鸡尾酒了,上一箱子啤酒!”
拿起一瓶啤酒,他自己打开了,冲着几个人举了举:“行,不说混账话了。我好好地报志愿,一起走向更好。”
他伸手搂过身边的方离,死死瞪着他:“我们都开开心心的,都不准哭。你这样哭,我才放心不下你。”
方离点点头,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笑了起来:“嗯,谁再哭,谁就罚酒一瓶!”
阮轻暮静静地看着他俩,又看了看身边的秦渊。秦渊没看他,可是手却在桌子下轻轻伸了过来,两个人无声地握在了一起。
忽然,酒吧正中间的舞池里,弹奏着蓝调爵士的一只小乐队停下了,有人开始摆放和调试台上的乐器设备。
他们身边不少人都微微骚动起来:“哎呦,压轴的要上了,厉哥有阵子没来这儿演出了吧?”
“现在来这儿少啦,各地音乐节连轴转呢,邀请可多。”
“难怪,我说怎么来了几次都没碰上,以后是不是都要花钱买票才能听到了?”
几个少年来了精神,全都好奇地冲着台上看去。龚校医的老公吗?还是个有名气的乐手啦?
酒吧的面积挺大,中央有个圆形池子,平时可以用作舞蹈表演,有乐队的时候,就能腾出来做表演场地。现在那队爵士乐手下去了,池子中央光线变暗,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走动着,在做准备。
一片嘈杂中,忽然,池子顶部的射灯亮了,齐齐射在几个方向,照亮了鼓手、键盘手、贝斯手的身形,各自慵懒地站在了那里,亮出了手中的乐器。
键盘手首先发力,手中的键盘发出了一串精彩的弹奏;接着是长头发的贝斯手,抱着贝斯疯狂地来了一段华彩的SOLO,再后面接着是后方浑身腱子肉的鼓手,手臂上带着纹身,气势如虎地打了一通架子鼓,酒吧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有人开始嘶吼:“燎原!燎原!”
阮轻暮看着舞池后面打出的“燎原乐队”灯牌,冲着秦渊小声笑:“原来叫燎原乐队啊。”
秦渊“嗯”了一声,悄悄把手机亮给他们看:“应该是去年参加了一个乐队的综艺节目,在半决赛才被淘汰,现在挺火的,有不少歌迷。本地的歌迷说,他们有阵子没回这里演出了。”
阮轻暮“啧”了一声:“那龚校医岂不是很寂寞?”
“谁寂寞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他们身后,一道无机质般的声音响起来,像是手术间里的手术刀在盘子里碰撞,声音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