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羞耻(1 / 2)
老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
太子和宠姬小别了数日,便如干柴碰着了烈火,一点即燃,噼里啪啦烧起来,还真有点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昏劲儿。
姚缨吃不消男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暗骂自己怎么就写出那些肉麻兮兮的话。
什么想跟他看星星看月亮,在屋顶上等日出……
哄人的小甜话,当真就真傻了。
太子不傻,贼精的一个人,居然当真了。
看着直升到屋顶的云梯,姚缨两手交握裹紧了身上暖烘烘的裘衣,心却一点点的凉了。
“殿下,这不合适。”
“嗯?”
“会冷。”
冻成狗就不美了。
半晌后,周祐回头吩咐侍从:“多搬几盆炭火上去。”
姚缨里三层外三层,裘衣外又披了件大氅,真就把自己裹成了熊,费力踩着云梯上了屋顶,等坐定,脚边一排火盆摆着,热得头顶都能冒出白气了。
身旁的男人在哪都如老僧坐定悠然自得,指了指天边的一颗星问她认不认识。
姚缨睁眼瞎,看哪颗星都一个样,反问太子,太子回得无比坦然:“不认识。”
姚缨:……
周祐搂着她掐她腰:“孤很好哄?”
姚缨不是很懂,索性不语,抓他的手想扯开。
周祐搂得更紧:“什么话都敢说,以为孤不会当真?”
姚缨蓦地抬头,扯唇甜甜一笑:“看星星是假,想殿下陪阿稚是真。”
周祐望着笑容甜美得都能渗出蜜的少女,低下了头。
这一陪,又是整宿不消停。
许游略表担忧。
唐烃不置可否:“表哥又不是这位来了之后才不早朝的,也不是这位来了之后才把大臣们虐得死去活来,表哥行事,不能猜,猜来猜去,头疼脑热的只能是自己。”
许游虚心向听起来很有道理的男人取经:“二爷觉得,殿下这回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表面上宠着,私底下却又防着,派了好几拨暗卫去到岭南,调查姚家一干人等,若真查出问题,这位娇滴滴的姚小姐还不知道将来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太子处置异党,可不会心慈手软。
莫说许游,唐烃这个相依为命的亲亲表弟也是蒙的:“反正就是个谜,你且等着看着,总有分晓。”
话是这么说,在垂花门前转得最勤的也是唐烃,美其名曰消食,眼睛却不老实,伸长了脖子往后院瞅。
赵无庸路过:“二爷莫急,殿下既然来了,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
唐烃突然眼睛一亮,赵无庸赶紧转过身,走向迎面而来的太子爷。
姚缨伴在周祐身侧,披着跟男人差不多的浅色裘衣,着装素淡,却又处处透着精致,加上两人异常登对的容貌和气质,就这么不紧不慢走来,宛若下到凡间玩耍的金童玉女,瞧得周遭人自惭形秽,只敢远远欣赏,都不忍心靠近,唯恐破化了这份天造地设的美感。
赵无庸走前两步就停了,也不忍心靠太近,弯下本就有点驼的脊背,静候主子差遣。
周祐握着姚缨,将不情不愿的小女人带着往外走。
唐烃下意识地抬脚跟上,正要喊声表哥,周祐转过头,望着他要笑不笑:“你床塌了?”
唐烃脑子嗡的一下,气血直往脑门上涌,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尤其撞到姚缨充满好奇的目光,更是羞得没脸见人。
“修好了?”
“好,好了。”
“若是再坏了,就换个新的,孤没要你省到这个地步。”
话落,周祐揽过姚缨,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姚缨腿不短,但跟身旁男人比起来,显然不够看了,几乎被周祐带着在走,脚步飞起,裙摆也飘了起来,层层叠叠绽开在地面上,就像春日里怒放的花儿,给这萧肃冬日带来了一抹别致的风景。
唐烃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赵无庸看在眼里,却是半句都说不得,只能长叹一声,心想二爷年纪也到了,要不跟主子提一下,给二爷找个贤惠秀美的妻子,成了亲,性子定下来了,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这是姚缨住进来后,头一回从后院到前院,然而太子似乎不只是带她到前院,更是要领着她出门。
山脚村野,连个摆摊的市集都没有,有什么好逛的。
姚缨并不想出去,奈何力气敌不过精壮太子爷,一只手被他那温热有力的大掌紧紧握住,半推半就地出了门。
农村的路,除了主道能让马车通行,大多都是细长的一条,从脚边延伸到田埂的那一头,将大片的田地分成一块块,正值季冬之月,庄稼早已收割,只剩一截截枯黄的梗子立在地里。
田埂旁的路边,堆了不少用麦草摞起来的草垛子,零星有几只羊围在周边悠闲啃着干草。
那羊,有大有小,大的那两只领头,小的几只紧跟着,嚼起草来,两耳朵一转一转,特别有趣。
姚缨看着新鲜,不由得起了几分兴致,趁着男人松了劲,她挣开他,往羊群走过去,微弯下了腰,正要伸手摸摸离她最近的小白羊,谁料领头的那只大羊突然从喉头发出一声粗粗的哼气声,接着垂下了脑袋,拱起头顶尖尖的犄角朝她冲了过来。
吓了一跳的姚缨反应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冲过来的大羊撞到,胳膊肘被人从后面用力一拽,她人也瞬间被挪到了一边,然后周祐抬脚,朝着大羊用力一踹。
大羊被踹得不轻,在同伴的帮助下艰难爬起来后,咩叫了几声,就领着自家羊们迅速撤离了战场。
趋吉避凶的,不只是人,还有动物。
心情平复后,姚缨很有自我反省意识地说:“是我不对在先,我不该因为小羊可爱就去招惹它。”
周祐看她一眼,你不该的太多了。
姚缨想了想又道:“我应该等它爹娘没留意的时候再去逗它。”沉默片刻,周祐没能忍住:“你是该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