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十九章(1 / 2)
自元邪皇降临魔世之后过去了许久,原本包围着佛国的梦幻泡影也终于消散了。
对此,缺舟的解释是:“梦幻泡影的维持时间已经到了极限,而如今的元邪皇也不会再对佛国造成威胁……只是……”
“只是什么?”
“紫金钵如今在你手上,佛国其他法门在地门寻找不得,必然会派人出来找寻。”
泷玉沉吟片刻:“原来如此,光门就是为此而来。”
“嗯?光门已经现世了吗?”
“是。我听尚同会群侠传回的情报,光门已从佛国现身,其领导者名叫‘六道微尘’,前几日参与围杀元邪皇,可惜,被元邪皇逃脱了。”
“元邪皇居然虚弱成这样啊,”系统插嘴道,“要是换成他刚刚出现的时候,怕是不管什么光门暗门,直接一掌拍扁。”
“也不一定,我想,他应该是在积蓄魔力,所以还是以逃为主。”
“那就只能希望俏如来的手脚麻利一点,如果真的让元邪皇恢复魔力,伏羲深渊可就难守了。”
泷玉叹了口气:“也不能把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可是止戈流的继承人,不压着他压着谁?侠士,你对他也太好了,老母鸡护崽一样,这可不是好现象。”
缺舟听到这个描述直接岔了气开始咳嗽,泷玉也哭笑不得:“系统,你怎么老是拿着半截就开跑,总是喜欢自己脑补。我说不能全压在他身上,的确有体恤他辛苦的成分,但我的主要意思是,全压给他一个人也没用,懂吗?”
“哦……”
“如长羽薄音所言,想找出元邪皇,最好的方法是利用那500畸眼族民。但俏如来不愿意使用这个方法,我们搜捕元邪皇就会变得艰难许多;单靠俏如来一人,就算12个时辰不眠不休也找不到,更何况他还有其他事务。搜寻元邪皇,必然是所有人合作才能办到的事情。譬如光门与墨家,前段时日就抓住了元邪皇,但……”
缺舟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根据他们所描述的,雪山银燕似乎和元邪皇一道,而且,帮助了元邪皇脱逃。”
“什么!”系统惊了,“那只雪花银牛?等会儿,他不是俏如来的小弟吗,为什么会去帮元邪皇啊?难道——”
缺舟沉吟片刻:“也许,他是被元邪皇所控。看来擒抓500畸眼族民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对元邪皇造成了影响。”
“不至于吧,应龙师没品,他也跟着没品吗?好歹也是千年一魔,现在唯一的烛龙,会做出如此掉价的事情?”
“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了,还在乎掉不掉价吗?只是看时机罢了,在游刃有余的时候才会思考格调,如果事情变得非常严重,甚至到了最后关头,别说元邪皇,我想俏如来也会不择手段。”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会怎样做?”
面对缺舟的询问,泷玉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会协助俏如来。纵使这样的做法有伤道义,会引来非议,我也会这样做。你们不必担心,我分得清轻重缓急,俏如来也一样吧。”
缺舟似是轻叹一声:“在道义和胜利之间做取舍,越是善良便会越痛苦;无论是在最后关头前力排众议守住底线,还是在最后关头时同样力排众议牺牲良知都太难为你们了。”
“再怎么为难还是要做,我和俏如来都不惧怕死亡的报复,但……我们不一定承受得起与之相生的罪恶感。人的承受能力是有上限的,阿漓一方面希望他保持善良,一方面又希望他舍得下生命,稳得住大局……偶尔我也会想,这样实在是太苛刻了。”
“不苛刻的结果就是雁王——一个为求胜利不择手段,甚至不会产生任何罪恶感的人。他本身就比灾祸更恐怖,默苍离大概也很清楚这点,所以他宁愿一点点透支俏如来的灵魂,也不希望把他变成另一个雁王。”
“我明白,我都明白,但我……”
但她还是非常难过。
墨家矩子宿命的轮回,她这百年已经亲眼目睹了。从越天涯到北宫焚月,从北宫焚月到北宫漓,再到如今的俏如来,一代代为九界奔波,一代代死在痛苦和抑郁的泥淖中,直至心中的火焰彻底熄灭,身躯也变为冰冷的余灰。
而在这个过程中死去的不止是墨家矩子,还有她——墨家矩子的见证人。
焚月曾说过:“跟随墨家矩子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因为你必须目睹一代又一代的人离去。这是一条铺满荆棘和鲜血的道路,你在这条道路上最终得到的也许只有空虚与痛苦……直到有一天你被这份痛苦所击溃,变得自己都认不出来。”
她当时的回答是自己明白自己的极限,必要时会及时抽离。但事到如今,她竟然也不敢保证这一点了。
或者说,她不敢保证她能坚持到俏如来的死亡。也许,当下一任墨家矩子产生的一刹那,她就会彻底崩溃吧。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有向上天祈求:希望这个时刻来临得迟一些、再迟一些。
……
玄狐回到了金雷村。
现在的金雷村已经基本建成了,村民热情地招待送别前来帮忙的侠士。虽说村庄本身刚刚经历了灭顶之灾,但大家都还在,此刻一片欢声笑语,竟然比从前更加热闹。
他有些迷茫,甚至有些不适应这样举村欢庆的场合;很快他就被清伯拉着一起去吃酒席,而在酒席之上,他看见了前来送菜的常欣。
常欣好几日没见他,突然看见他还吃了一惊,差点把手里的菜打翻,吓得村长连忙接住盘子:“欣儿啊,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注意到她在看玄狐,村长笑了笑:“玄狐回来了,这下你就安心了吧?”
常欣连忙点点头,随即别过头继续送菜。玄狐发现常欣没有搭理自己,心中更是失落,就算酒席上的菜煮的很好吃,他也食不知味,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酒席傍晚才散去,玄狐连忙躲过所有想拉他喝酒的人,四处寻找常欣的身影,终于在村间小道上看见她与另一个村民搀扶着清伯走来:“……清伯啊,都劝你不要喝太多了,明天又要头疼了。”“哈哈,欣儿,你不懂,清伯今晚高……嗝!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