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唐昊离开（2 / 2）
“谢谢您，杰克爷爷，家里这么乱，我就不请您留下了。我和小玄还要收拾一下。”老杰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唐玄会说出如此理智的话，仿佛瞬间长大了一般。更没想到小小的唐三竟然下了逐客令。这样的人世变故，让他叹息一声，道：“好吧。不过，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老杰克走了，铁匠铺内就只剩下唐三，唐玄和小舞三个人。唐三也不开口，就那么开始收拾起凌乱的房间，收拾着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唐玄像曾经那样，将放置各种东西的筐分类放好，拖布扫帚都提出来分给唐三。
出奇的是，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小舞在此时保持了沉默，走到兄弟俩身边，静静的帮助他们将一件件东西放好，扫去地上的垃圾。从外面的水缸里舀来清水，帮助他们擦拭着房间内的灰尘。
……
诺丁初级魂师学院。
大师正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书，小三小玄回家了，他心里空荡荡的。相处了一年的时间，尽管他嘴上不说，可心里对这两个孩子的感情却在不断的加深。
直到今早兄弟俩走的时候，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去他们家去看看。最后大师还是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原因有很多，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砰、砰、砰，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大师眉头皱了皱，平时除了唐三唐玄，根本没有人会到他这里来。
“请进。”大师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的说道。
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长袍，凌乱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上，苍老的面庞上刻满了沧桑，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一般，和他才五十岁左右的外貌毫不相符。
“你好，大师。”来人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人刚一进门的时候，大师全身都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就连魂力也不自觉的遍布全身。
“你是？”缓缓站起身，大师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
灰衣人淡淡的道：“说起来，我们应该有二十年没见了吧。我现在这副样子，也难怪你不认得我。我叫唐昊。”
“唐昊？”大师一向古井不波的神情骤然大变，双眼瞳孔几乎是瞬间聚焦，死死的盯视着眼前的这个人，双手抓在桌案上，手指已经变成了青白色，“你，你是昊……”
唐昊挥了挥手，阻止大师说下去，冷冷的道：“过去的称号不用再提了。当年，我们也算有几面之缘，别人或许会认为你只是个疯子，但我却知道，你是一个执着的人。”
大师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僵硬的面庞略微牵动了一下，“看来我猜得没错，你果然就是小三小玄的父亲。他们俩已经回家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唐昊点了下头，淡淡的道：“正是因为他们俩回家了，我才会在这里。我知道，你收小三为徒。作为父亲，我早就应该来见见你。我要走了，唯一牵挂的也只有他们俩兄弟，所以，我希望将小三和小玄托付给你。”
“你要走？去哪里？他们兄弟俩可是你的儿子。”大师死死的瞪视着唐昊，眼神略带凌厉。
唐昊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小三也是你的徒弟。小玄……你待小玄也同小三差不多吧。我必须要走，有很多事，是必须要去做的。他们跟着我，不会得到快乐。我没有其他要求，他们的人生，由他们自己去选择。十年了，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十年，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有些事，是我必须要去做的。”
大师深吸口气，“我不知道在你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看得出，小三对你十分依恋。小玄更是，每次提到你都高兴的不行。你不觉得就这样离去，对他们兄弟俩来说太残忍了么？”
唐昊淡淡的道：“他们自己决定了要走一条不平凡的路，和我在一起才是对他们的残忍。”
唐昊似乎想到什么，顿了顿:“小玄的情况十分特殊，以后他需要获得魂环的时候，你叫他来找我，他知道我在哪。还有就是，教导小三的时候，带上小玄吧。那个孩子答应我一直瞒着你们一件事，他也是双生武魂。”
大师一惊，“小玄也是双生武魂？那他另一个武魂？”
唐昊淡淡地看了大师一眼，“变异武魂，昊天剑。”
大师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昊天，昊天，他和小三真的是兄弟。”
唐昊沉默了一会儿，“好了，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不论什么时候，请记住，他们俩都是我的儿子。”
说完这句话，唐昊抬手一挥，一块乌黑色的令牌当啷一声落在大师面前的桌子上，令牌赫然是六个图案的最高级别武魂殿长老令。
砰，房门关闭，唐昊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看着房门，大师站在那里半晌没有任何动作。
良久，他才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那块令牌之上，嘴角处流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我的偶像竟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
铁匠铺门口，唐三的额头抵在唐玄肩上，小舞坐在唐玄身边，撑着下巴看着兄弟俩，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唐玄任由唐三靠着自己，伸出手缓缓抱住难得脆弱的哥哥。唐三微微动了动，也伸手反抱住唐玄，他将下巴搁在唐玄肩上，轻声对小舞说:“小舞，谢谢了。”
小舞甩了甩蝎子辫，笑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今天陪我们那么久，还帮忙打扫屋子。”
唐三说话时候的气息吹拂过耳朵，让唐玄忍不住偏头躲了躲，耳朵红了一片。唐三小声地让唐玄别动，让他抱一抱。唐玄没见过这样的唐三，任由他抱着了。
幸好唐三情绪失控只有那么一会儿，随后神情恢复了正常，也松开了唐玄。
小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郁闷了。你爸爸只是暂时离开而已。总有一天，你们会再见面的。或许，他的离开，只是为了让你和小玄更好的成长，让你们兄弟俩更加坚强。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辜负了他的苦心么？你看看小玄多坚韧，亏你还是哥哥呢。”
唐玄用手轻抚着唐三的手背，有些不大习惯被唐三依赖的模样，但是却让他好像开启了新的大门，像养宠物一样养唐三的想法，在内心深处蠢蠢欲动。
绝仙剑简直是声嘶力竭地呐喊:大王您醒醒，醒醒啊。您的人设是乖巧可爱不是霸道总裁啊。
唐玄摸了摸下巴。
[被父亲丢下的兄弟俩，哥哥承受不住心情崩溃，而弟弟却幡然醒悟，从此发奋努力，走上人生巅峰，顺利圈养哥哥。这个剧本没毛病。]
绝仙剑:真实情况是，醒悟的弟弟手握太多的因果，没来得及成长起来斩断它们，就被发现是一个树敌太多的老妖怪，最后被敌人neng死，哥哥从此……噫哥哥就没戏份了。
唐玄:“……”哎呀好气啊，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唐三闻言笑了笑:“让你们看笑话了，我确实应该坚强。我虽然很想知道爸爸为什么要丢下我们，但是我还有弟弟在。我想，小玄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小舞顿时跳起来，甩了甩自己的蝎子辫，歪着头看着他们俩:“就是。如果你还觉得不行，我就做你姐姐。你看，全校都叫我小舞姐，连小玄都叫过，就你没有。快叫我一声小舞姐听听。”
唐三手里紧紧握着唐玄的手，莞尔道:“你做我的妹妹，小玄的姐姐还差不多，我自然不反对。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仨虽然是同年生的，但我是一月，你是八月，小玄是十二月。你该叫我哥哥。”
唐玄嘴角一抽。
为什么他不早一点醒过来，这样就不会被两个人说小了。
绝仙剑努力安慰他:没事的，反正你真实年龄那么大了，被人说小反而赚了，不亏。
小舞顿时炸毛:“休想，我只做姐姐，不做妹妹。”
唐三嘴角带着微笑，微微俯下身示意唐玄上来，唐玄愣了愣，脚一蹬便跳到唐三身上，被他稳稳托住。
“小舞，跟上我，我有东西想要给你看看。”
唐三说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已经窜了出去，小舞看他把唐玄背走了，赶忙追上去超村外山包跑去。
夕阳为余晖带着淡淡的红色落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的身体上烙印了一圈金红色。前面背着一个人的身影脚步轻快，似乎乐在其中。后面跟着的身影甩着蝎子辫，嘴里还嚷嚷着放下小玄。
山顶上，唐三很认真地问小舞愿不愿意做他的妹妹。而小舞插着腰，歪着头笑着告诉他，她早就是小玄的姐姐了，早就是一家人了。
满天星河之下，唐三牵着唐玄和小舞的手，声音里认真无比。
“我真的真的，想要确认一下。小玄，小舞，你们可以做我的弟弟和妹妹吗？”
唐三这话说的唐玄心里一跳，小舞也想说些什么，但被唐三打断了。
“听我说。我什么都没有，我家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我只是个穷苦的平民出身。我不能给你财富也不能给你势力。小舞小玄，你们都是天生满魂力，但你们和我不一样，我看得出，你们的身世都应该是有故事的。但我从来都没有问，因为我怕我们出身的差距太大，连朋友都做不成。更害怕小玄你会最后回到你的家族里去，我就追不上你了。”
绝仙剑本想凉凉地说一句本来就追不上。但是感觉自己贸然传音太破坏气氛，也歇下了这心思。
“但是，我真的希望小玄你是我的弟弟，希望能有一个像小舞这样的妹妹，虽然我无法给你们贵族拥有的那些，但是，我却可以给你们我的承诺。我会永远的保护自己的家人，不会让你们受到一点伤害。”
看着唐三泪光闪烁的眼睛，小舞的双眼渐渐的红了，她下意识抓住唐玄的手，“要是有一天，有很多人想要杀我和小玄，那些人又是你打不过的，怎么办？”
唐三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那就请他们先踏过我的尸体吧。”
“哥。”小舞红着眼睛，在星斗浮现时用这个字打破了三个人之间的沉默。
云朵散去，风拨弦。青草弥香，月色落他肩。
小舞和唐三同时看向唐玄，唐玄指尖摩挲着绝仙剑剑柄，总觉得内心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仔细去寻时又寻不到踪影。
说实话，唐三这突兀的一招打的他措手不及。按照人设，他本就是唐三乖巧听话的弟弟，依赖，享受唐三宠爱本就是他计划之中的，这时候就高高兴兴答应唐三的承诺就行了。
他擅长伪装，谎话连篇，只要没有天地见证的誓言，他几乎随时随地都能翻脸不认人。
但唐三的询问却让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唐三活了两辈子，但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唐玄存在时长的一个零头，唐玄也不相信唐三能够算计得到他。而且唐三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没什么值得唐三算计的。
可不对劲是从何而来的呢？
如果不是唐三有问题，那就是他自身出问题了。然而感情之类的东西他一向都不太懂，唐三和小舞又等着他表态，既然没办法静心思考怎么回事，索性他还是就披着乖巧弟弟的皮，将这句话接下来吧。如若之后走不下去，那时候再说停止吧。
唐三看唐玄嘴唇微动，似要开口，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掌心似乎都因紧张而出了汗，强作镇定地看着唐玄映着粼粼微光的眼。
“我说过，哥哥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这辈子，我都会跟着你的，别人拐不走我。”语毕，唐玄腼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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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风流过万种飞烟，悉数过眼。最后独留月下花前，积雪消融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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