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长史(1 / 2)
“!”
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一处帐篷内。
在陌生的环境中,她本能地从毛毡上坐起,伸手想去摸身边的刀却摸了个空。
毛毡之侧有一名身着胡服的女子,原本跪坐着打瞌睡这一下便被她吵醒。元辞张了张口,还未说话便觉得嗓音有些嘶哑。
女子将她扶起:“妾见过将军。”
“你怎么唤我将军?”元辞瞪着眼睛,想了半天。
“将军贵人忘事,妾杜氏,为马贼所掳,那夜幸得将军搭救逃出生天。将军不但搭救了妾,还为妾报了父兄的血仇,您是妾的恩人。”杜如萱福身道。
元辞似乎是寻回了一些记忆:“无妨,杜娘子不必多礼。某姓元,元辞,尚未取字。”
杜如萱朝她道谢:“妾等人蒙将军解救,将军大恩难以报答。只是与妾一同落难的两位娘子福薄,返家的途中,其中一人绝望投水自尽。另一人在返家之后为父兄所不容,没过几日也病故了。”
“怎会如此!”元辞皱眉,“我只听闻山东士族与江南华族崇尚儒术,对女子的名节十分看中,却不想我凉州也是这样。”
亏她之前还腹诽大堂女子受胡俗影响,在那方面比较开放……
“元郎君久居西北重城,未曾深入乡野民间,又如何知晓这世间人对于女子明里暗里的压迫到底有多深?”杜如萱虽然情绪低落却并无绝望。
“不过杜娘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她好奇,杜如萱道:“妾的至亲原本就只剩父兄二人,去岁妾与酒泉一名郎君订婚,父兄借行商的机会将妾送去婆家,不料中道遭遇马贼……”
“妾获救之后一个人在武威也待不下去,因此就乔装准备去凉州投奔母舅家。可惜母舅一家生了变故,也容不了妾,妾返回武威的途中又在官道上耽搁了时辰。今天是天意巧合,让妾碰巧遇见郎君昏迷在官道上。”
元辞没有说话,不过她觉得这一番说辞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可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对并不是那么绝色的女子稍微有以点脸盲,这个杜娘子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见没见过。
可是又听得了她的一番遭遇,不管是否是真的,元辞心里都一抽一抽像针扎一样酸,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一个孤女也无依无靠。
“那杜娘子接下来预备如何?”
杜如萱垂下头:“不知。”
“这……”元辞拉住她的衣袖,诚恳道,“我将去长安游学,不如……”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大乾凉州都督府长史崔允明便端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挑起门帘走进帐篷内。见她俩正在说话,崔允明道:“小郎无事了?”
见来者是一位老翁,且衣着打扮皆是乾人模样,元辞赶紧向他行礼:“我骑马不慎,意外昏迷,多谢丈人搭救。”
“小郎不必道谢,救你的人不是我是这位小娘子。你在黄土官道上昏迷,是这位小娘字守在你身边,老夫碰巧经过,见到你们而已。”崔允明指着帐篷内放着的马鞍,“你人虽然昏迷,但马却没有走远。来看看这副马鞍,我想你的昏迷恐怕这不是个意外。”
元辞凑上去一看,脑袋当时一昏,顿时气得肝疼。
真缺德。
那马鞍的皮面上赫然竖着一枚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