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选C(1 / 2)
“是26个。”
乐意有些尴尬。
他身体略微前倾,十指交叉抵住下巴,沉思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时有妄:“……”
他想问这人几年的英语课都是狗上的吗?
只要乐意翻脸速度够快,尴尬就追不上他。
他若无其事掏出一本笔记:“那我先给你讲数学,我笔记上记了很多例……题……”
乐意看着牛皮纸封面上斗大的“语文”两个字,接下来的话自动消音了。
尴尬还是追上他了。
救命。呜呜。
时有妄面上没什么表情,倦怠地抬了下眼皮,墨黑的眼眸却噙着一点类似于讥讽的笑意。
“你要给我补语文吗?”
“……”
谁想给语文一百四十分的选手补这科啊!!
落日余晖透过玻璃落入教室,垂死挣扎投下斑驳的光影,恰好有一束映在少年的侧脸,仿佛最细腻的一笔油彩,衬得他发红的耳尖几欲滴血。
好在乐意平时是个厚脸皮的,心理素质够硬,只沉默了几秒就反手把本子甩进书包,说:“看来施主与我的独门数学笔记无缘。”
时有妄并不是个合格的捧哏,他单手撑着下巴,另一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然后就看着乐意把手伸到他眼前。
“?”
乐意:“独门笔记没了,我只能对症下药,瞎猫碰死耗子,你考试卷给我。”
时有妄眉头一挑,从干瘪的书包里掏出卷子与答题卡放到他面前。
他的字迹一如既往的凌厉,每一笔都仿佛迎面挥斩的刀锋,干净利落,殷红色的批改痕迹像是一道道拦截的枷锁。
乐意的目光直奔大题,从头至尾快速扫了一遍,心里轻轻咦了一声。
时有妄的答题卡除了最后一道大题空白以外,其他都答得满满当当,错得百花齐放,还相当“有理有据”,不像是故意送人头,这个一百零一分实至名归。
但是……
乐意盯着倒数第二道大题,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动着进行运算。
按照时有妄的思路来算,这道题如同剑走偏锋,比常用算法更简洁,但与此同时,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反绕回去。
他指着答题卡说:“这道题你思路是对的。怎么错了?”
时有妄抬了下眼皮,脸不红心不跳说:“瞎写的。”
乐意:“……”
他相当有捧哏的职业操守,听着这句公式化的回答,立即点了点上一题:“这个呢?”
时有妄欲言又止,视线在乐意的脸上只停留了一秒便主动移开,抿了抿唇说:“我……不会。”
乐意将信将疑,笔尖敲了敲桌面,耐心地圈重点:“这里……A等于B的……”
他怕时有妄看得不清楚,往人身边靠了靠,这样近的距离,难免两个人的腿会碰到一起。
炽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逐渐蔓延开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
时有妄扣在桌上的手指蓦然一僵。
他背着光,面上轮廓显得愈发深邃冷凝,略微蹙着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他分外不快的事。
乐意抬起眼与他对视,火擦过冰一般,有什么东西骤然尖叫着融化。
“……很难吗?是我讲得太快了吗?”
时有妄:“没有。”
乐意把笔递过去:“那你写一下我刚刚说的东西。”
时有妄:“……”
他眉梢几不可见地抽动一下,对着答题卡发呆,像是要把它瞪出两个洞。
这样的缄默下,乐意逐渐眯起眼睛,“你不会是没听我说什么吧?”
时有妄淡然地摊开手:“我听了。”
乐意:“那你写啊。”
时有妄:“……”
他又开始冷冷地瞪着那张答题卡。
乐意拄着腮,懒洋洋地说:“同样都是碳氢氧大家庭的一份子,不要彼此为难,小纸同志也是会害羞的哈。”
时有妄转头看他。
乐意:“人家更会害羞啦。”
时有妄:“……”
他再次拿起笔,正要按照自己的思路写出一半的答案,不功不过,也算蒙混过关,就听乐意抻长了调子说:
“写不出有惩罚。”
时有妄抬起眼看着他。
他面上依旧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眼帘下略微透出一点冷凝的眸光,哪怕是平视,这样的眼神也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如果非让乐意用自我理解解读一下他的微表情含义,那大概是:你算哪片地里跑出来的葱,也配罚我?
“……”要不我还是收回前言?
他心中正激烈的天人交战,听得时有妄终于不咸不淡地开了口,说:“……抱歉。”
抱歉?
抱歉???
什么意思?
他是要把我这根微不足道的大葱折断所以提前道个歉吗?
乐意呆滞了整整三秒,看着时有妄丢盔弃甲一般撇开笔,对着答题卡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写不上来。”
他这才反应过来,但也不知道怎么兑现这个“承诺”比较好。
他盯着时有妄神袛一般淡然的脸庞,就像时有妄对待答题卡一般,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答案才算完美。
但惩罚是他提出来的……
乐意犹豫片刻,伸出手慢慢握住被丢弃的那根笔。
“嗒”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后排注视两位已久的三个小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