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2 / 2)
孔妙禾自然知道,否则她也不会拉着春桃说那样一番“诉衷肠”的话。她问春桃,看春桃的反应,就明白,晏子展没有派春桃来监视她。
这也合理,春桃并不是一个最佳的人选。
而她昏迷发烧的这几日,明明两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孔妙禾却从未见过晏子展。
晏子展不可能放任她不管,那就一定是派了人监视她。
她虽然生着病,但只要不是睡觉,神志就一直清醒着。
可她没有发现过任何可疑的人,或者什么可疑的动静。
那只能说明,晏子展派了一个武功高手来监视她。
最好还是一个轻功很好的,来去无踪,不容易被发现。
而她搜刮着记忆,记起来晏子展身边有一个轻功最好的侍卫,叫滕英。
她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还是凭借中书中对滕英的寥寥几笔介绍,推定出他是一个性格开朗,爱好玩乐的少年。
好在,她运气好,全部押中了。
她没回答滕英的问题,反而问他:“扑克牌,学不学?”
滕英本来就不是一个剖根究底的人,更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
此刻听见新奇的玩意儿,两眼都泛着光。
“学啊。”他说。
孔妙禾歪了歪脑袋:“你先旁边站去,别挡着我太阳。”
滕英:……
但扑克牌只是孔妙禾引滕英下来见她的一个引子罢了,她手中没牌,其实也不打算今日就教会滕英。
于是她故弄玄虚说道:“我数数啊,今日初七,不行啊,今日不能教你了。”
“西域人可交代了,这个牌不能再初七、十七玩的,会带来霉运的,是他们的神的诅咒。”
滕英的脸登时垮了下来,他噘着嘴,仔仔细细盯了孔妙禾好几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
孔妙禾笑得坦荡:“真不骗你,反正我就在这里也不会跑,你明日来找我就行了。”
滕英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孔妙禾,似乎是觉得没趣,刚准备轻功离开。
被孔妙禾喊住。
“你等等啊。”
滕英:“?”
“我都教你扑克牌了,你是不是也要给点好处给我交换交换。”
“毕竟——”
“我们可不是朋友,还是做交换比较靠谱吧?”
孔妙禾真诚地提建议。
滕英也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问她:“你想要学什么?”
又补了句:“轻功你学不会。”
孔妙禾:……
她挤出一个笑来:“我不学东西。”
滕英扬了扬眉。
孔妙禾:“你不要把我刚刚跟春桃说的话告诉王爷。”
滕英愣了一瞬,意识到孔妙禾的意思之后,轻轻一笑,又很快板正脸。
“免谈。”
“我说你就帮个忙吧,这话你都要转述的话,以后我可怎么见王爷啊。”
孔妙禾扬起嘴角,却适时将双手掩面,遮挡住她所有的表情。
滕英抓了抓头,像是有些为难,但回答还是不变。
“真不行,我绝对忠于王爷,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虚晃一枪的目的已经达成,孔妙禾放下手来,侧过身去,不让滕英看清自己的表情。
她声音有些低落:“那好吧。”
“那我换一个条件吧。”
“你说。”
孔妙禾抬起头来,笑容十分诚恳:“下次王爷给你派任务的时候,你能不能举荐一下我,我也想为王爷分忧。”
滕英有些不敢置信:“你?”
孔妙禾自然明白滕英话语里的质疑,是在质疑她的武功。
“那我就说白了,就是能不能让我白占你一个小功劳?”
“反正你总是要跟着我的,我要是打不过你就出来帮忙。”
“我最近做了错事,我想讨个功劳……”
孔妙禾低垂下眼,鸦羽一般的长睫静静垂下,在她眼下扫下一一片阴影。
“我就是想让王爷——”
“别再生我的气了,也来看看我。”她话音落下,最后一个哽咽的字恰到好处地演出了她的落寞。
滕英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狼狈。
但思索片刻,又仔细端详了孔妙禾的神情。
终于还是答应了。
他生硬地点了点头,走之前,还咕哝了一句:“女子真是麻烦。”
孔妙禾看着滕英消失在眼前,过了许久许久,才敢小小地,呼出一口气。
她今日的运气不错,能碰上滕英这个相对简单的磊落少年,轻易达成了目的。
她记得,书中提过,正月初九,晏子展派手下前去杀一个人。
她要抓住这次机会,在晏子展面前露个脸,表表衷心。
这是她当前获取晏子展信任的最快捷径。
当天夜里,晏子展翻看着太子府收到的折子,头疼不已。
屋里的烛火忽地闪了一闪,他未抬头,一只手还虚虚撑着脑袋。
沉声说道:“越来越没规矩了。”
滕英行了礼,脸上却还挂着笑。
晏子展也不是真心要和他计较,见他来了,干脆放下文书,看向他,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滕英却一反常态,像是有些为难,抓了抓自己的衣袖。
慢吞吞地说:“她今日痊愈了,清早出了屋门晒了太阳,下午在屋子里绣荷包,晚上歇息得早,除了春桃和夏荷两个婢女,没见过任何人。”
晏子展点点头,复又垂下眼,随意翻了翻页。
见滕英还未退下,他慢条斯理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杯,掀开杯盖,问:“还有?”
滕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说道:“她还跟春桃说,她心悦王爷已久。”
“咳咳,咳。”
晏子展被一口茶烫了喉咙,又被滕英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烧了心。
滕英却面不改色:“她还说,正是因为心悦王爷,所以不想做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