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帅吗(1 / 2)
借老管家一万个脑袋,他也想不到?乔大锤会玩儿这一出,别说是他了,就?连皇太?子和秦王,也是全然没有预料。
乔毓也不介意其余人惊诧与否,单手将那棺材盖儿合上?,长钉子往预留的孔洞里一搁,就?抡起巨锤砸下去了,“咣咣”几声巨响,整个棺材就?钉住了小半儿。
老管家呆了一瞬,骤然反应过来?,慌忙近前去,强笑道:“秦国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他看着那严丝合缝的棺椁,眼?底有慌乱之色在跳跃,拉住乔毓衣袖,劝道:“二爷走了,这样的日子,您不能叫他走得不安心啊!”
郑彦石这会儿只?是看着像个死人,可不代表他真的是死人,钉子砸上?去,一丝气儿也不透,用不了半刻钟,人就?没了!
“错了错了,”乔毓笑着拨开老管家手,道:“就?是为了叫他安心,我才有这一遭呢。”
七颗钉子砸下去俩,还剩下五个,乔毓搁在手心儿里抛了抛,又绕到?另一边儿去砸。
皇太?子与秦王反应过来?,忍俊不禁的对?视一眼?,暗暗摇头,却令人去拉住老管家,劝慰道:“老人家伤心坏了,别叫他瞧着这一幕……不然,心里又该难受了。”
内侍闻言应声,便走上?前去,看似轻柔,实则不容拒绝的扶住了老管家手臂,制止他再近前。
老管家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绷起,憋得脸都涨红起来?,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是亲眼?瞧着郑彦石长大的,跟自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儿,这会儿看他被活生生钉在棺材里边儿,真是撕心裂肺般的难受,偏生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没法儿重头再来?。
死讯已经发出去,满长安都知道了,皇太?子跟秦王都在这儿,难道要他说二爷没死,那消息是假的吗?
这可是欺君之罪!
万年那儿的屎盆子都没擦干净,这会儿又扣上?个新鲜热乎的,这是上?赶着给朝廷递刀子呢!
郑彦石假死的事,只?有他自己和老管家等几个忠仆知道,未免事情闹大,连子侄辈儿的人都不知道。
小辈儿们知道万年的事儿,也知道这事儿跟自己家脱不了干系,今早见皇太?子兄弟俩与秦国夫人登门,心中便知不好,这会儿见他们开始闹事了,虽也气怒,到?底不曾起身阻拦。
万年的事儿到?郑六郎那儿便停住了,但这样显然不会叫皇家与朝廷满意,所?以本家的二爷死了,既然人都死了,再叫人闹一闹,将这一页掀过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死都死了,还计较这些身后事做什么。
他们这么想着,彼此交换个神色之后,便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处,等着这场闹剧过去。
郑彦石被乔大锤那一通铁拳打?的五脏六腑都在哆嗦,他也能忍,知道事情不能闹大,只?能这么着,便生生忍了,一声也没吭。
可心理素质再强的人,发现自己要被钉进棺材里活生生憋死之后,怕是也坐不住了。
棺材盖合上?,郑彦石眼?前便是一片漆黑,再听那“咚咚咚”的闷响声,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人家知道他是装死,有意顺水推舟,送他一个真死!
棺材里只?有他一个人,无所?谓再去闭着眼?装一个死人,郑彦石伸手去摸,便触碰到?冷硬的棺材盖儿,刚想拍几下,告诉外边人他还活着,可临了了,手又顿住了。
他要是忍了,那就?只?会死他一个人,可若是闹大,一个欺君之罪下来?,正巧就?给了皇家问罪的理由,整个郑家怕都讨不到?好。
乔家,秦国夫人。
郑彦石涂抹了几层脂粉的面容,忽然间涨红起来?,既是因为空气逐渐稀薄,也是因为心头巨恨。
乔毓可不知郑彦石在想些什么,即便是知道,她也不在意,七颗钉子楔进棺材,保管结结实实的,任谁也出不来?。
她左拍拍,右拍拍,觉得满意极了,笑容满面的看着老管家,道:“我没能见到?彦石最后一面,但好歹也送他走了最后一程,他在九泉之下知晓,该欢喜坏了。”
老管家死死的瞪着她,半晌,终于从牙根里边儿挤出一句话来?:“秦国夫人,有心了。”
“嗨,”乔毓摆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棺材总共才多大点地方?,里边儿仅存的空气,也很难供应一个活人用多久,若是劣质木材也就?罢了,可荥阳郑氏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用便宜货?
郑彦石躺在棺材里边儿,慢慢儿的就?有点喘不上?气来?了,他不自觉的仰起头,觉得这样似乎会好过些,然而没过多久,便如同离了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这。
原来?死亡是这样痛苦的事情!
郑彦石忍不住了,他拼着仅存的力气,开始拍打?棺椁,什么体面,什么尊荣,统统都丢到?一边儿去。
他只?想活下去!
乔毓拎着大锤,半倚在棺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着伤心落泪的老管家,就?听棺材里边儿忽然传出一阵撕磨动静来?,像是有老鼠在挠木板一般,响的人耳朵疼。
老管家再忍不住,骤然爆发出一声痛哭:“二爷啊!”
说完,便要扑上?前去。
“拉住他!”乔毓面色肃然,自己也退后几步,远离那棺椁,一脸警惕道:“今日诸事不宜,晦气极重,便容易惹些脏东西来?,谁知道这里边儿生出个什么玩意儿?”
老管家听她这么扯淡,真想冲过去给她一锤,奈何被人拉住,却是无能为力。
乔毓又去看那几个小辈:“会背《金刚经》吗?赶快念上?一段儿,将那恶鬼驱逐出去!”
那几人又不知道郑彦石没死,冷不丁听见棺材里边儿开始有动静,都给吓住了,忙正襟危坐,叽里呱啦的开始背《金刚经》。
皇太?子跟秦王差点儿笑出声来?,微微低头,掩住了此刻神情。
约莫过了半刻钟功夫,棺材里的动静渐渐停了,最终归于平静。
秦王悄悄同哥哥道:“死透了。”
皇太?子忍笑不语。
唯有乔毓,一脸欣慰的拍了拍几个年轻人的肩:“彦石没白疼你们啊……”
老管家双目充血,看起来?就?跟要杀人似的,若不是有所?顾忌,生吃了乔毓的心思都有。“老人家,您多节哀,日子还长着呢,”乔毓惋惜道:“这点儿事儿就?被打?倒了,以后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