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终是生离死别（2 / 2）

在白秋秋的计划里，她只计划了自己的死亡，从不曾想过吕宜明竟然会在这场斗争中丢掉了性命。那样温和的一个人，待她就像亲妹妹一样，怎么就能这样没了呢！“这是不是你的计谋，调虎离山，想诱我们一个个中计，我和你拼了。”人群里一个灵宝教的一等弟子忽然挥刀冲了出来。他平日里就是吕宜明的忠实追随者，现在一听说大师兄要没了，心里自然承受不住，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冒了出来，只为给自己的情绪找一个宣泄点。

【叮！元辰体内的药效已被激发，请宿主做好准备。】六十六忽然在这时播报了这则消息，惊醒了白秋秋。

一条藤萝玉枝肆意生长，将那名冲出去的弟子拉了回来。即使心情悲恸难忍，白秋秋也无法罔顾别人的性命，是故才会出手阻止那名弟子。

此时的她因为吕宜明的事而受到了打击，脑子里其实是麻木的，所有的语言动作只是靠潜意识在支撑着完成。

因为从一开始，要救元辰的心愿就太强烈了，所以即使脑子混沌了，她也还是知道该做出怎样的选择才是好的。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元辰。在场的人大概也被吕宜明的事吓傻了，居然没人阻住她。

元辰看着前方，眼里紫黑色不断交织翻涌，面上的青筋凸起，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以至于浑身都在颤抖。若是细看便能发现此时他的眸子映照出的并非是白秋秋绯红的身影，而是一对璧人牵手站在一起的画面。

现实与幻觉不断交替，元辰伸手捂住了心口，把嘴唇咬到出了血。

“你无非是恨我，何苦牵连人族所有人，若是恨，我还你便是了。”白秋秋在他面前站定说道。

也不知是听到这话还是看见了什么幻像的缘故，元辰的表情陡然间就变了，从挣扎忍耐变成了狠戾，眸色里带上几许魔怔，讥笑道：“还？呵，如何还？你是还我在妖狼王手里忍过的苦，还是还我在灵邪渊底下受过的难？”

“只要你答应我不再与人族为敌，不再寻玄门各派的麻烦，出手救救大师兄，我便还你。哪怕，以命相还。”

“为了他，竟然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好，那我就成全你！”元辰咬牙切齿道。

黑影一闪而过，不过眨眼的功夫，元辰就到了白秋秋的身后，而此刻白秋秋的胸口已被一把长刀贯穿。更为骇人的是，鬼魇居然出现在了此处，他依旧黑袍遮身，巨大的帽子盖着脸，只是这次还沉默不语地拥着白秋秋。

那把长刀是贯穿了他们两人的胸口。

白秋秋看着鬼魇的脸，愣住了，这确实是元辰的脸没错，只不过多了一朵妖冶的花。白秋秋直愣愣地盯着他，后者也垂首看她，朝她展露了一个轻浅的笑。似是千百年没有过表情，那个笑尤其僵硬。

接着，鬼魇就在白秋秋眼下化成星星点点的黑色光斑，消弥在了万物间。白秋秋心里被巨大的疑惑填满，可她再也无心去想了，胸口剧痛传来，她缓缓倒下。

“秋秋！”

“师姐！”

“五师妹！”

不是预想中的寒冷，白秋秋倒在了一个宽广的怀抱中，她抬起眼，对上了元辰震惊的目光。滚烫的泪接二连三地滴落在她脸上，有一滴滑在了她唇边。白秋秋伸出舌头舔了口，气虚地说了句：“咸的。”

刚说完，就吐了口血。

“不可以，不可以。”男人因为这口血而大惊失色，抓过她的手输送灵力，然而一点用都没有，白秋秋魂识不全，根本留不住外来的灵力。

“怎么会，怎么会没用……”男人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乱，白秋秋看得心疼，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不可以！我不准你死。”元辰从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像是野兽在嘶鸣。

白秋秋大喘着气，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她抬着脖子往元辰耳边凑了凑，“我穿这件衣服是想让你提前看看我穿红色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你要乖乖等我，不可以随便杀人了，不然你想要的那句话，就永远也听不到了。”

手缓缓松开，元辰整个人僵硬了。

心口是万箭穿心的感觉，元辰觉得自己已经痛到要没有呼吸了。

“不可以……你怎么能死呢？”他失神地呢喃着，忽然整个人又焕发了生机，欣喜道：“你身怀灵种，一定可以重生，我会救你的，一定要救你……”

然而等他刚说完，怀中的重量忽然一轻，白秋秋变成晶亮的银色小光点，也不见了，而元辰的手中只留下了那件红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