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娘(1 / 2)
且说那日永昌侯夫人回去后,思来想去觉不对劲,私下里派了得力的人去查了谢意北这阵子的行迹。哪晓果真查出来她这五孙儿同织锦祥的绣娘有往来。若要是个良家青白女子,老夫人也不是容不下,可偏偏是死了男人还拖着孩子的寡妇。永昌侯夫人气得病倒,下令要那迷惑谢意北的女子不好过。
而韩月娘不过贫寒人家出身,这回恼了永昌侯府的下场就等于被逼上了绝境。她先是让织锦祥辞了工,租赁的屋子也叫人收了回去,孤儿寡母流落街头已有两日。
除了安国公府有些情分在,韩月娘就再没有旁的路子可走了。一到花厅见着了兰夫人,她就立即拉着裕哥儿跪了下去,红着眼柔弱道:“夫人慈恩,照拂了我母子多年。”
王氏被她这样大的阵仗吓了一跳,让身边丫鬟立即去将人扶起来。
韩月娘如今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样貌不多出众,身上倒有一股旁人难及的清丽纤弱之气——楚楚可怜,处处堪连。任何人见了她,都要生出起怜爱呵护之心。这会,她不肯起身,泪涟涟的望着王氏,“如今我母子被逼得走投无路,还请夫人看着裕哥儿的份上……”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王氏是不知道永昌候府那事的,只以为是韩月娘那黑心肝的娘家哥哥和嫂子又来纠缠她。
韩月娘拿帕子抹泪,声音轻幽哽咽:“是、永昌侯府……”接着,她便将这几日遭遇细细说了。
前两日永昌侯府那五公子谢意北故意折辱兰珈的事,王氏心里头正窝着一团火。此刻被一激,更是气得发恨,重重拍着桌案:“这天下难道就姓谢的说了算?他们这是不敢动安国公府,就将出气的心思打在了你身上!”
实际上,这事本不是永昌候府的报复。韩月娘含糊其辞,王氏又哪能想到那些,便误解了。这一时,还让王氏对韩月娘多生出了几分愧对之意。“这里头有安国公府的缘故在里头,也是咱们府对你不住……”
韩月娘低头抹泪,这架势是默认了,也不打算解释清楚。
“娘这是在说什么?”适时,厅外传了个清越动听的少女声音来,打断了兰夫人接下去的话。
韩月娘回过头,果然见是那位大小姐来了。往日她来府上,是见不到这位安国公独女的,唯一一回还是前年在垂花门碰见过。当时此人虽年岁尚幼,身量还未长开,却已是能看出容貌卓然。这会再见,就算是韩月娘这样同为女子,也为其无双美貌震动。
王氏伸手让她过去自己身边:“你不好好休养着,怎么来这了?”说着,又指示人搀着韩月娘母子起身去一旁坐下说话的。
兰珈腻着王氏歪靠在她身上,“刚才在园子里散心,瞧见裕哥儿来了就过来看看。”
“裕哥儿,快跟大小姐请安。”韩月娘推着躲在她身后的男童出来,才四五岁的孩子,胆小又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