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梁子(1 / 2)
四周皆是荒芜坟地,除这两人之外,烟雨磅礴中再无一生人。
沈棹并非故意不予理会,只……他喉咙微微耸动,仿佛一团燥火在胸臆间缓缓游走着,要将他的理智一分分灼烧逼退。
此刻在他面前的少女,仿佛是漫走在这荒野当中的精魅,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他的软肋。
兰珈哪里想到这人竟对自己生出了旖旎心思,沈棹不理她,她就转至他面前,郑重其事的又问了一遍:“王爷,咱们怎么回去?”
“……”这么一来,人就端端正正的站在了沈棹前头,就是想避,目光也不可控制的扫见了一切。他如今,再不是当日那个初遇安国公府嫡女的古板循礼的意气书生。他尝过七情六欲,不得不承认,他一直都贪恋着她的身子。是上瘾的毒药,即便上一世他们相互怨怼生恨,即便隔世重来,对他而言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兰珈只觉得沈棹神色有些不自然,等反应过来他的目光竟是落在自己胸口时——下流!兰珈实在不是个好脾气,当初在国公府时是娇蛮,后来在市井呆了几年就成了蛮横。倒也不是无中生事,只是在自己受欺负时,便会生出许都刺来自卫。
此刻两人面对而站,当中所隔不过一臂。兰珈心生一计,对着这人噙起嘴角,眸子当中攒动着灼灼星光。她本就是容貌妍丽至极之人,此刻就更是光华动人,仿佛能让世间万物都失之颜色。
沈棹亦是有一瞬的愣神,而紧接着却是越过兰珈,将目光投向了她身后。
正好!兰珈还愁分不了他的心思,这时看准时机,当机立断就抬腿朝着前方踢了过去。哪知沈棹反应极快,他分明看见了却没有避开,反而是将人拉入了怀里头。
兰珈没想到会忽然被抱住,气得霍霍磨牙。
好个淮王!
居然真是打了占她便宜的念头!
“沈棹!”
沈棹是结结实实受了刚才那一脚,缓了片刻脸色才略微好转。他松开兰珈,侧过头对着身后赶来的几人道:“你们转过身去回避。”
兰珈这才恍然,原来这人刚才是察觉来了人,才将自己这般“藏起”于身前——若不是他眼明手急,只怕她这被雨淋透了的样子,要叫全部人都看了过去。
而这会,沈棹吩咐完亦是毫不留恋的放开了手,往后退了半步。
这般行径,反倒显得坦坦荡荡,一切都是兰珈刚才生了“小人心”。
来人正是淮王下属,他几人今日行事后又听闻主上也入了密道,满园春入口已锁,只得来这接应。
等上了马车,沈棹靠着车厢闭眼,兰珈缩在角落。她是很有些过意不去的,几次三番的拿眼偷看那位闭目养神的淮王。
甚至,兰珈觉得沈棹的脸色有些发白——男子的那物什……似乎都很“娇贵”。这话并不是兰珈臆想,完全是因为她曾做过类似的事,否则刚才也不会这样对付淮王了。
那时兰珈刚同顾时景成亲不久,实在有些吃不消床帏间的折腾,便恶意报复的对顾时景那物下了手,惹得他当即就黑了脸。为此,兰珈付出了不小“代价”,之后便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可这档口,兰珈实在不好在这事上对淮王表示关怀,总归是有点儿难以启齿的。她轻轻咬着唇,眉眼间尽是纠结与苦恼。然而一面想着,一面也没有闲着,衣裳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难受,兰珈一点一点绞着衣裳里的水。
水珠“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
一直闭目的沈棹不知何时起的睁开了眼,眸光落在那少女身上。“先不回城,寻户近的人家休整。”
兰珈闻言才抬头。这话俨然是对着外面随行说的,可沈棹刚才的视线却一直落她身上。
等还未等到与兰珈视线接触,沈棹就又径自转开了视线。
……兰珈思定之后觉得,是这位淮王还在生自己的气。当年顾时景就曾义正言辞的告诫过自己,此事非同小可,无异于断人子孙。
这会想想,兰珈真是觉得自己先前是被气昏了头。要么就索性更狠一些,刚才就应当一刀了结了淮王。要么,就应该迫于他的权势暂且先忍下来。这么不上不下的报复一下,反而结下了断他子孙的梁子!
兰珈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应当不耻低头。酝酿了片刻,她对淮王送去了真挚的示好:“王爷……我帮您将湿衣裳弄干吧!”
沈棹先听她又乖又软的唤了一声,只当她要言语什么,再又听她居然兴致勃勃的要做这事,简直……他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转过去,挑了挑眉:“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