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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爷的！

倒下去的那一刻，颜舒不禁骂人，打算待会儿爬起来再找人算账，却不曾想，自己根本没摔下去。

她被人拦腰抱住了，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是乍一看却有些陌生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再往上看，就是暗红色的横梁了。

因为距离很近，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萧言也在喘着粗气，至少呼吸并不平稳。

“颜舒？”他将她扶起来，松开她，“真是你啊？”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兜兜转转似乎又绕回去了，记得两个人第一次在书院见面时，他说的也是这句话。

萧言松开她后，并没有退开，二人的距离有点近，甚至是他说话的时候，都有几缕温热的气息爬上她的脸颊，颜舒不得不后退半步，顺便理了理自己莫名乱起来的思绪。

“你跑哪儿去了大清早的？”她抬起头来，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有薄汗，脸也有些红，不禁咋舌，“你、你这是练功去了？”不对啊，这不是她认识的萧言啊！

见她狐疑的样子，萧言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当下轻轻一哼，将脸撇开，道：“这都辰时末了，还大清早，哪儿早了？”

至于练功？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能坚持每天都起来了，明明以前倍受颜舒折磨，他就是起不来啊。

可能，是他忽然之间发现，身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要走的路，至于自己还在浑浑噩噩，孤独之感油然而生吧？

反正，他现在除了练功，的确也没什么可做的，天天躺着，他觉得自己已经要疯了。

“已经这么晚了吗？”颜舒抬手摸摸自己的头，继而喃喃道：“我明明才卯时就起来了啊，紧赶慢赶的，还是这么晚了。”

“你起那么早赶回来干嘛？”把她的话全部听进去的萧言不禁疑惑，“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颜舒立刻大声否认，话一落地，她才惊觉自己竟然那么一惊一乍，脸上一阵尴尬。

“那你回来干什么？”萧言一头雾水，到一边去洗了把脸。

她也不知道她回来干什么！

颜舒一屁股坐下去，一手撑着下巴，道：“我想回来就回来，你管不着……我一个人在广陵，都快无聊死了。”

一开始，颜舒口气生硬，萧言本不想搭理她的，结果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忽然幽怨了起来，倒让他心情愉悦起来——小样儿，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

将帕子往架上一挂，萧言没有坐到她对面或者是其他地方，而是伸手一推，将她推开一些，坐到她身边，跟她挤一个凳子，“你还知道无聊呢？”一个无事都能掀起三层浪的人还会无聊？

再说了，无聊能有他无聊吗？

空荡荡的书院空荡荡的房间，若不是饭斋还有人在，他都怀疑自己是飘零在此的孤魂野鬼了。

不过乡试结束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毕竟读书的目的，乡试并不是终点。

人渐渐多了起来，书院才恢复了些生气，可是一回到房间，里面还是空荡荡的，有时候忽然说出一句话，也没个人应答，让萧言觉得很难受，故而他宁可待在外面，练练功，走走逛逛，总好过待在清清冷冷的房间里。

书院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就连陆文彦也都回来了，可是萧言左等右等，也没把颜舒等来，正在失望时，在半山之上的他忽然看到了由湖心而来的小小身影。

距离太远，他看不真切，但是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她回来了。他匆匆赶回来，看到房门依旧是关着的，心里有些害怕是空欢喜异常，但是还是一咬牙，推开门进去，谁料到就跟人撞上了。

从个子上来判断，他知道是她，所以即便没看清，他还是立刻跟上去，将她稳稳接住。

圈在臂弯里瘦小到纤细的腰身，死活重不起来的体重，他知道，就是她，她回来了。

那一刻，萧言感受到了什么叫夙愿得偿的狂喜——颜舒，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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