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睡(1 / 2)
‘啪’的一下,像是扇在傻宝脑门上,直接把他给扇愣了。
反应过来眼前人又干了什么蠢事后,傻宝淡然的神色皴裂一瞬,忙捧起小手哈气。
热得差不多了,就把小手捂到浮黎掌心轻轻揉搓,低声问:“浮黎拍自己做什么?”
浮黎眼中疑窦丛生,蹙眉回道:“我发现,我的脑子里好像进了不止一只狗!怕是有两只!你说,他们会不会将我的脑子当成狗窝,然后在里面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啊……”
话还没完,浮黎忽觉额头一热,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覆了上来。
浮黎停下叭叭不停的嘴,努力抬眼往上瞧:“傻宝?”
傻宝没应声,只有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脑门上,比平时更急促些。
过了许久,额间的温热才缓缓离开。
或许是雪山天冷,傻宝撤开头后就一把捂住嘴,包子脸像抹了层胭脂一般红。
不等浮黎问话,他就扭着圆嘟嘟的身子,急促地朝大部队跑去。
山风吹来有些闷的低喃:“浮黎脑门拍红了,傻宝帮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浮黎站起身,不明白傻宝怎么匆匆忙忙就管自己走了。
难不成这胖崽又把鼻涕糊他身上了??
浮黎一惊,忙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被亲到的地方。顿觉指尖像被一条细小的毒蛇叮了一口,只有酥酥麻麻,没有黏糊糊。
浮黎过电似的迅速移开了手,心中有些纠结。
刚才他为了把识海里的犬吠拍走,确实是很用力的!
可傻宝呼呼就呼呼吧,为什么要亲亲呢?亲亲就亲亲吧,但是……他好像还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呀?
不过被傻宝舔了之后,拍到的地方好像真的不疼了?
难道……傻宝其实不是一个杂草精,而是个可以用体·液止疼的草药精吗?!
浮黎茅塞顿开,脑补出一场‘柔弱浮黎惨遭重伤,药精傻宝舍身救父!’的感人戏码,顿时把自己感动地稀里哗啦的。
他连跨几大步,一下子就赶上了迈着小短腿的傻宝,沧桑地感叹道:“傻宝啊……我都知道了。”
傻宝的小短腿顿时停下了,像绑上了千斤坠一样陷在雪地里,拔都拔不上来。
他咬了咬唇,攥紧一双小拳头,无措地抬起头:“都……知道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父……”
在看到浮黎满脸‘你说什么哈?我只是一个单纯老父’的慈爱表情时——
傻宝顿住了。
傻宝悟了。
傻宝默默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尊’字咽了回去。
是他高估了!浮黎的脑回路压根儿没和他在一条线上!
此时此刻,被慈父脸膈应到不行的傻宝深深觉得:浮黎脑子里进狗,也比脑子里进水好多了。
***
浮黎刚得知儿子药精的真实身份,还没从惊喜中缓过来。
没想到那狗又开始在脑子里边儿叨叨个不停。
没错,就是叨叨!不是单纯犬吠,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狗话!
因为浮黎可以清楚听见这狗说的是——
“嗷呜白泽大仙呜汪,保佑小黑今晚可以吃到两根香喷喷的肉骨头嗷嗷呜~”
浮黎:“……”
浮黎心中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舔了舔唇,抱着必死的决心向东方望去。
果不其然,平静的云层突然像一锅沸水般翻涌腾起,丝丝缕缕的金色流雾自东方滚滚袭来。这些流雾如有生命一般,一会儿汇成个狗形,一会儿变成根肉骨头,又过了会儿,化作个扁扁的飞盘。
飞盘在空中茫然地旋绕几圈,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兴奋地颤抖几下后,就倏然向着面色古怪的浮黎冲来。
看到这么多的信仰之力,浮黎本该高兴才是,可他的脸色却很是一言难尽,甚至恨不得把这些信仰之力一脚踹飞!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脑子不是进狗,而是柯几承诺的供奉之事开始实行了!
柯几辖区内的狗开始虔诚奉他为尊后,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信仰之力,这些力量都归属于他,冥冥中自会汇集到他身边。
只是浮黎身在昆仑,而晋阳远在江南,信仰之力不得不横跨千里。
凭它那慢吞吞的脚程,浮黎这边都接收到狗狗们的愿望了,信仰之力才在后脚赶来。
不过,令浮黎面有难色的并非脚程问题,而是如此磅礴的信仰之力绝不是三两只狗的供奉能做到的,可能有数十只甚至上百只!
这就证明……浮黎的识海将会面临狗话轰炸!
浮黎默默捂住脑袋。
哎,好甜蜜,可是好苦恼。
信徒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啊!
这头的浮黎正承受着甜蜜的负担,那头的浩天却还在胡乱瞎扯。
“王母既是昆仑的掌事神官,必然不仅仅是守护昆仑虚这么简单。书中有载,昆仑乃最接近神宫的地方,古往今来,万千修士飞升,都得经过这昆仑仙山。于是天帝便在这昆仑山之中,设下一个白玉坛,供修士剔除俗尘杂秽、筑仙骨、凝仙躯、聚仙元,真正登临为仙。”
“所以世人又称其为——登仙台。”
“登仙台以四方神兽精魂为柱,又以天帝的神力为导……”
浩天正热火朝天地宣扬天帝的浩瀚功德,一道尾音拖得极长的声音就从队末传来:
“啊——好烦——”
浩天话语一顿,纳闷地转过头。就见浮黎捧着个脑袋,摇头晃脑地走着,好看的脸都皱成了包子。
一串叽里咕噜的抱怨从浮黎嘴里冒出:
“啊,好烦!”
“怎么这么多话!”
“这种事都要讲给我听??”
浩天面上微僵,差点绷不住。
来自队员的同情眼神像利针般直戳脊梁骨,浩天苦笑了一下,讪讪闭上了嘴。
行叭,他烦,他话多!他不讲了还不成吗?
此后一路无话,饶是林秦多次央求浩天讲些有意思的神话传说,浩天也还是缄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