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当年(2 / 2)
即使是那种大儒,也不过是一层很是稀薄,连半个指节那么厚都不到的功德罩体。
至于天运,那更不好获得。
身怀神异之物或人以及非人的诚心认可或归顺,有那么好得到吗?
都生而不凡了,这种存在,怎么可能轻易低头?他们都敏锐的要命,天生就能察觉到,对自身的强烈恶意和垂涎。怀有异心接触,往往适得其反。
看看这位,功德多的都能铸造一具实心的金身了。往外十多米都能看到浓稠的,近乎于凝固的光芒还在向外扩展,弥散。
那里面的天运可真多啊……
季明光才多大啊,十一二岁的人类少年,直接就是泡在功德,天运这些非凡之物里了,他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才会获得这么庞大的数量?
差别之大,不由得让黑衣人此时此刻心生凄凉。
默默移开视线,默念,人比人,气死人。
哦不对,我已经死了。
……
感觉心里面更悲伤了。
自己死后,因为身份之故,倒也是能轻松捞一个闲职,只不过闲不住,这才出来巡视。
他和季明光初遇的时候,就被震惊了,漫山遍野的大量残破亡魂,痛苦的哀鸣声在四野飘荡。
至少几万的破碎魂魄,他们徘徊在死前的山谷,不停的游走惨叫,在阴气和怨气的刺激下,吞噬争斗,逐渐扭曲融合。
这怕是什么魔道中人,用来孕育鬼王的蛊场。
通过互相厮杀,让这些被活活抽取三魂七魄,经过折磨的凡人,来怨气冲天。
大陈不太平,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而当时,季明光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他就那么站在山谷里面,非常的冷静。
轮回之门,当然不是谁都可以开启的,即使是修道者,一般也是打开鬼门,把这些魂魄送进地府,再由地府接手。
主要的魂魄,基本上都是被地府之人审判,然后再盖章定论,不同的批语,将会给这些魂魄打上不同的印记。
然后再将这些定论过的魂魄,扔进轮回之门。
河水神异,自然会检测到这些标记,然后将不同的魂魄,带往不同的分叉口。守在河道交叉口的“渡亡人”,主要是可以最后把关处理一下,有无遗漏之魂或者不符之记。
因为某些大能,喜欢直接往轮回之河扔魂魄,毕竟去鬼门,少不了要和阎君们打交道,一些不喜欢兴师动众的,就选择默默扔进轮回之门后。
因为能做到这一点的大能极少,魂魄们绝大多数在地府就被审判过了,所以,“渡亡人”常常无事可做。
“渡亡人”并非人类,而是轮回之河诞生的特殊神灵,祂的本体只有一个,但是可以化身千万,分心处理事物绰绰有余。
在轮回之河上,“渡亡人”天生受到加持,即使阎君也无法与之对抗。
如果印记有失或者尚未标记,那么能和河水互补,漂浮照耀着一大段河道主流的,可以照见前世今生的“三生镜”,则会发出耀芒笼罩某个魂魄。
“渡亡人”要做的,就是查漏补缺,然后把这些家伙扔进他们该去的地方。
看守轮回的,甚至修为不到阎君那种级别,连触碰这扇门都不行。
六道轮回,事关万千生灵的轮转,对于整个世界的秩序,都异常重要。
因此,能有资格打开这扇轮回之门的,除了常年守在轮回殿的那位殿下,以及地府的其他几位阎君之外。
地府以外的存在,想要触碰轮回的难度,更是直线上升。
仙界曾经有初次飞升的仙君,不知天高地厚,妄图进入轮回之门唤灵,直接就被吸进去,然后重新轮回了。
但是,一个毫无修为的人类幼儿,却能轻易打开轮回,无数的透明魂魄像是风暴一样卷动,被那扇门吸走。
而季明光就这么守着门,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自己当时想要问清楚,结果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威压,从男孩背后如涟漪般散开。
身死魂灭般的恐怖,一下子就攥住了心神,使得他浑身僵住,动都动不了。
看着魂魄被卷走,在门后的轮回之河中,经过河道主流的洗涤修补,被河上分叉口守护的“渡亡人”,根据生前的作为称量,然后投入相应河道,再次轮回。
季明光遥遥的看向他,然后说:“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而我只是想做些好事而已,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麻烦化,还请不要再追问了。
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做到这些,但是,我知道我可以实现自己的想法,这就足够了。”
死亡的大恐怖还在,那孩子背后浮现出的东西,看一眼都让神魂都能冻结。
不可直视,不可明言,不可诉说。
自己浑浑噩噩的回去以后,却得到了上司的接见。
在地府,十殿阎罗君王们有的守门,有的修炼,还有的沉睡,还在正常处理政务人数寥寥的情况下。
仅次于阎君一级,掌一方大权多年,浑身威严的青年判官,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说:“那是上面指明要护的存在,那位要干什么,我们都不需要管,即使闯祸,也自会有人收拾残局。记着这一点,你先下去吧。”
?
在即将踏出殿门的时候,身后缓缓传来一句很小的声音:“……心怀善意,顺应自然的多和那位接触,能帮则帮,注视着那位的大能不少,会有人看见你的作为,记在心里的。”
“我知道了,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