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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焘玲玲那走几步就要照镜子补妆的墨迹速度,白娇娇早料到下班前肯定看不到她的报告。
果然,她等到十二点一刻,回家吃过中午饭,又睡了四十分钟午觉,再回到科室,人都还没来。
估计是化验出什么来,又溜了吧。
白娇娇叹口气,刚把书拿出来准备看,几名保安忽然从门口跑过,像在追什么人。
“刘叔怎么了?”
“小白别出来,又有人丢东西了!”
白娇娇果然不出去看热闹,这时候坚守岗位是很重要的。况且她一不是警察二不是证人,去了也没用,只盼着能抓到贼,震慑一下同伙,也给大家一点安全感。
正想着,“哒哒哒”的高跟鞋越走越近,“不好意思白医生,上午有事又耽搁了,我还生怕您下午不上班了呢。”焘玲玲捋了捋刘海,动作轻柔,幅度恰到好处,又是浓浓的女人味。
报告单上显示,雌激素不算太低,雄激素也在正常范围内,白娇娇有点失望。“你身上的汗毛是从小就多吗?”
“对呀,人都说这叫有福气,我也这么觉得。”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娇笑两声,显得性格比较活泼,但白娇娇却觉着越来越怪异。
既然她哪哪都好,没有不舒服的症状,白娇娇就没开药,让回去饮食清淡好好休息就行。她得意的笑笑,走到门口险些跟来人撞在一起,她又娇笑着说了几声“对不起”,态度很诚恳。
“小白大夫忙呢?”
张菊花抱着孩子站门口。
“不忙,阿姨你们进来吧。”洗手从柜子里拿了两袋小饼干给巧巧。
小丫头快两周岁了,嘴巴也特灵巧,可真应了“巧巧”的名儿。“谢谢姨姨,姨姨吃吃,奶奶吃吃。”她把饼干拿出来,一整块的喂奶奶嘴里,两块碎的把大的给娇娇,她自个儿吃小的那块。
老两口把她教育得很好。
白娇娇感动不已,把她放凳子上坐着玩,“张阿姨这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是巧巧待不住,外头太冷了,我趁没生意带她来转转,蹭空调呢。”
娇娇也笑起来,他们确实不容易。养孩子得有钱,胡叔叔不止做保安,又在网吧找到一份打扫卫生的工作,上班时间正好错开,每天睡眠不足五个小时,再让他带孩子不现实。
张菊花也不可能闲在家里带巧巧,只能每天把她带出去,不分严寒酷暑,没有遮风挡雨的地儿,小姑娘两颊红彤彤的像要皲裂似的。
只盼着上了幼儿园会好些。
“过完三岁生日就能上幼儿园了呢,咱们巧巧高不高兴啊?”
“高兴!”她拍了几个小巴掌,大眼睛提溜提溜,这儿看看那儿瞧瞧。
“对了,小白大夫你们后天晚上有空没?我跟老头子打算给巧巧过两岁生日。”她小心翼翼看着白娇娇,生怕她拒绝。
本来一开始她没打算请白家的,人不可能空手来,到时候买点东西少说也要花一两百,她总觉着心里过意不去。但孩子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她怕自己跟丈夫万一什么时候去了,想多给巧巧留下一点美好回忆。
就算他们去了,也要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人喜欢她。
白娇娇想了一下,后天是星期六,确实没安排。“好嘞,到时候咱们全家都去,阿姨别嫌我们人多啊。”
“不嫌不嫌,你们能来我们不知多高兴呢!”巧巧不知道大人们说什么,看见奶奶笑成一朵菊花,就跟着“嘻嘻”拍巴掌。
俩人又聊了几句,中途老刘带着几个保安从门口过,唉声叹气。
“又让他娘的跑了,跟插了翅膀似的!”
“就是,老刘你说这小偷到底是什么人,偷的也不多,每次几百块他有啥意思啊?”
这事确实恼火,他要多偷点,数额大点,公安机关一口气把他拿下多省事。可每次一两百三四百,即使报案也不是马上就能抓到,但受害人可还有生活和工作要忙,谁也不愿为了找回几百块钱随传随到。
说难听的,人家住得远的,找回的钱还不够来回车费呢。
张菊花听了一耳朵,好奇道:“贼还没抓到吗?我瞧着都好多天了。”
白娇娇无奈的叹口气,她觉着这贼不像真的要偷东西,偷窃并非为赚钱,倒是更像玩游戏,过手瘾似的。
“听说丢东西的都是女人,有的丢现金,有的丢口红,听说丢了不少化妆品……刚才门口那女人那么漂亮,说不定就被偷过。”张菊花神神秘秘。
“不知道,没听她说过,我也是昨天才第一次见她。”
张菊花却诧异道:“那她应该看不少医生了,上个月我就看见她,隔三差五的来,有一次还抱过巧巧……”
白娇娇一愣,这个焘玲玲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听她说家人住院啥的,好端端老往医院跑干嘛?
忽然,白娇娇手一抖。细细数来她们只见过三面,可她已见过她三个不同牌子的粉饼盒,一个裸粉,一个黑金,还有一个浅白色,都不算大牌,但也不便宜。
按理来说,女孩子同一功能的化妆品不会同时买三个牌子……还一起混着用。
她心内一凛,让张菊花看好巧巧,拔腿便追出去。
可医院这么大,门诊部占了一栋五层高的楼,医技楼又是一栋楼,住院部三栋,儿科一栋……每一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她根本不知道能去哪儿追。
怪不得每次她前脚刚进诊室,保安后脚就找过来。
原来自己是被她利用了,成了她的“幌子”,也难怪正经问她问题她推三阻四,这他喵压根就不是来看病的啊。
白娇娇懊恼的跺脚,自己怎么这么粗心,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却没放心上。一直到下班,她都闷闷不乐,今天科里护士长过生日,她事先跟家里说过不回家吃饭了。
中医科还算风清气正,谁过生日都只是一顿饭,客人不送礼,主人也不能大操大办,就在自个儿家里做一桌家常菜,大家聚一起玩闹一场就行。
她在家没干过什么活,去了护士长家也插不上手,就帮着削点水果。
“小白,有人找。”同事把手机递过来。
是淘宝旺旺的消息。
“老板在吗?”
“在。”
“请问老板是不是微博上的‘小白算命’?”
这么久了,白娇娇还是没学会怎么不露痕迹的推销自己,就高冷的“嗯”一个。
对方很快炸了,“卧槽!你还真是啊!我朋友说找到你的网店了,我以为是谁蹭热度!”外加一串表情,年纪应该还不大。
白娇娇手里正忙着,“要算命吗?”
“算算算,要照片是吧?帮看看,我什么时候能有女票,目前单身狗一枚……”巴拉巴拉,打这么多字也不嫌手酸。
“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对方先发过来两个害羞的表情,半晌才问:“男生乳.房胀痛是不是会得乳.腺癌?我外婆和姨妈得了这个病,我有点害怕。”
白娇娇:“……”
一般来说,乳.腺癌并非女性才会得,再加有家族遗传史,他这个顾虑不是没道理。可把乳.房胀痛跟乳.腺癌划等号,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嘛。
白娇娇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清楚,又等他发过照片来。果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名叫陈炜,单眼皮瘦长脸,有点小帅气,应该不是外貌原因找不到女朋友。
信息板的生卒年和死因是红色的,后天下午三点十分就是他的“卒日”。自从达成“增寿二十年”的小目标后,系统自动升级,能把死亡时间精确到“时”“分”。
而他的死因是心脏骤停,与乳.腺癌压根没有半毛钱关系。
“最近一次体检是什么时候?”
陈炜一顿,“我真不会是生病了吧?这学期开学以来我的身体一直不对劲,我到底生了什么病?”
隔着手机屏幕,白娇娇感觉到他的紧张。“最近有没有心慌心悸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