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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鹄之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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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载抬起手轻轻擦拭着窦容与脸上的泪痕,“莫哭了,如何说起这些,你放心,某若死了定会让你好好活着的。”窦容与摇摇头,凄楚的说道,“圣人若是去了,我便也随着一起,没有圣人孤独的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呢!”

抬起手臂轻轻抚摸着窦容与的背脊,李载幽幽的叹息一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词用在自己身上是如此得当,“你方才不是说了,某不是暴君,如何会让你随我而去,容与,某会让你安枕无忧的。”

窦容与倾身靠在李载的胸膛,不曾言语就那般安静得抱住他,那个纵马而上的少年郎又映在自己脑海。

你可回来娶我?

会。

这段时日李淳一直在□□上静养,即便是四叔遣人来请她,她皆闭门不出,今日府上来了诏书,便也只着了一席青衫圆领长袍去了宫里。

却见那内侍没往麟德殿走,忙上前问询道,“陈公公,烦请问下这是前去何处?”

陈玄礼转身回了个礼,“秦王便只随我来,这是大家的吩咐的,我倒也不知。”

李淳也只点点头,这分明是往含象殿的去路,心里暗暗想着对策。

含象殿内芬芳喷鼻,李淳立在其中蹙了蹙眉,陈玄礼将她带到此处便告退了,偌大的庭院便只剩她一人。

“三郎,”窦容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今日特意穿上了出嫁前的衣裳。

“贵妃,”李楚看着款款而来的窦容与,忙俯身行礼。

“眼下便只有你我二人,不用这般拘礼,”庭院中的花开的正娇艳,阳光洒在放置在入口的矮桌处,跪坐在蒲团上,添置了两杯酒,抬眼看向对方,微微笑道,“做吧,我今日是来当圣人的说客的。”

李淳走上前,将衣袍拂在一旁,跪坐在蒲团上,侧头看了眼院落中的繁花。

“额头上的伤好了些吗?”窦容与轻声问道,眼眸里时化不开的忧愁。

“只是小伤,”看着眼前的酒盏,李淳犹疑了一会,终是端起来喝了一杯,祖先生是对的,窦容与与她而言是最好的筹码。

提起酒壶再倒了一杯,眼眸却只看着庭院中的繁花,李淳心内皆是痛楚,这般卑鄙倒也像极了自己。

“三郎,不要再喝了!”窦容与倾身握住李淳正欲倒酒的手,有些愠怒的将她手中的酒壶抢了过来,随后低垂着头带着几分委屈的说道,“不要再喝了。”

“凉州之战,我曾被困在鬼林中受了重伤,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李淳自顾的嘲笑一声,“却不曾想逃过了李兴的骑兵,却要死在长安。”

窦容与起身,上前捂住李淳的唇角,眼眸带着细细的泪痕,“不许胡说,你不会有事的!今日圣人是要我来劝劝你,明日前去羽林军十二卫任职,他是不小心错手伤了你的。”

两人隔着这般的距离,对方的一呼一吸都近在咫尺,李淳缓缓将窦容与的手拿下来,“容与,即便我现在得圣人宠爱,日后呢?太子登基,我握有兵权又如何,不过是待宰羔羊而已!终是难逃一死!”

“三郎,对不起,”窦容与握住李淳的手泪眼迷蒙的说道,这几年她对这个人的爱愈加深刻,少年时天真的眷恋本以为只是意乱情迷,如今看来却是一生一世了。

李淳嗤笑了声,“你我何错?我知你身不由己,容与‘廊门之约’我一直记得,从未忘记。”

“三郎,我知道,我知道!”窦容与紧紧抱住李淳,她是她生命里最后的浮萍了,只要看着李淳她便能在这宫里挣扎着活下去。

挣脱开窦容与的怀抱,李淳兀自苦笑道,“容与,你我之间如今,不是记不记得‘廊门之约’那般简单,稍有差池便会落人口舌,万劫不复。”

从蒲团上站起来,李淳迈步走向庭院中,从远处看向哭成泪人的窦容与,“容与,我不想再这般活下去了,太子、四叔,我不想再任人鱼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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