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1 / 2)
苏子琛点了点头,便与秦谦一同去了与理事堂相邻的一间次间。
云珩果然正坐在那里悠然地品茶。
见她来了,他笑了一笑,朝她道:“如何?”
苏子琛知道,他这是在问,她今日去大理寺大牢见了孙顺可有所得。
她坐下,摇了摇头:“他只承认自己是偷盗官印之人,也隐隐承认是有人逼迫于他,但至于旁的,他不肯多说。”
接着,她便将在大理寺牢中与孙顺所言细细对云珩说了。
云珩听了,沉吟片刻,道:“你认为,孙顺……孙叔不可能应承下偷盗官印这桩不义之举,而且,他的反应也的确似有难言之隐。不妨以此推断,若他真是受人所迫,那么,对方会从何处下手呢?”
他顿了一顿,又道:“那个剑客寒青,同孙叔很早便相识,对他很是了解,所以他知道,如何才能抓住孙叔的软肋。”
苏子琛思忖了一会,忽而问一旁的秦谦道:“前几日,我一直命你带人留意有窃印嫌疑之人的家宅,你可曾见过孙叔的家人?”
秦谦一怔,忙摇了摇头:“不曾。”
苏子琛眉心一紧,道:“这样重要的事,为何不早报?”
秦谦面露惭色:“孙叔前一阵便说过,孙家小哥陪孙婶回娘家走亲戚去了,我便没有当一回事。”
“罢了,这也怪不得你。”苏子琛道。
她想了想,当机立断,对云珩道:“殿下,我必须立即赶回大理寺,再见上孙叔一趟。此外,还有一事,我想求殿下施以援手。”
云珩眸中一亮,仿若星辉闪动,道:“你但说无妨,无论何事,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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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琛一日之内接连两次入大理寺牢中要见孙顺,那狱卒虽惊奇,却因得了叶煦的吩咐,不敢多说什么,自动自发地放了她进囚室。
苏子琛没有耽误时间,一见到孙顺,便道:“孙叔,你的苦衷,是不是孙婶他们在寒青的手里?”
孙顺的目光蓦地投向她,面色紧绷,一语不发。
苏子琛当下便明白了。
她道:“孙叔,你先前不肯说出受寒青胁迫之事,必是怕家眷遇险,心有顾虑。但是,你可曾想过,你现在已被关押进来,寒青得不到你的消息,便不知你到底有没有供出他的所在。你固然不说,他却未必肯信!时间长了,万一他凶性大发,孙婶他们岂不危险?”
孙顺两颊肌肉抽动了一下,目光游离,显是内心挣扎。
过了半晌,他恨声道:“不行,不行!他武功高强,身边还有帮手,府衙的差役们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打草惊蛇,就遭了。”
苏子琛忙道:“这次不派衙役们前去,我已向殿下借了骁骑军中的好手,必能将孙婶他们救出。”
孙顺咬了咬牙关,还是不语。
苏子琛急道:“孙叔,不可再犹豫了,迟则生变!”
孙顺目光一震,缓缓看向她,点了点头。
是日,赵王府上数十亲兵,由弓弩手压阵,冲入京郊一户民宅,却发现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亲兵们四处搜寻,在地窖里救出两名遭囚禁的妇孺。
二人一见这许多兵士,皆是瑟瑟惊慌,待听得是京兆府府衙前来营救,方才安下心来。
他们哭了一阵,便由亲兵护卫着,一道去了大理寺的牢房,见了孙顺,出来后便平静了许多。秦谦护送他们,安然返回家中。
孙顺经此一回,只觉疲惫不堪,长叹了一声,对苏子琛道:“我被关押,寒青必然觉得不安全了,才会遁走。幸好,他不曾伤害他们母子。”
多年的故友,就算一朝反目,到底是良知未泯,不曾铸下大错。
苏子琛道:“孙叔,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你可知道,寒青为什么要盗取我们京兆府的官印?”
孙顺摇了摇头:“别说是你,我也对此事大惑不解。我曾逼问寒青缘故,他却只说,是有人要他这么做。”
苏子琛沉吟片刻,道:“罢了。好在,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
她顿了顿,有些怅然地道:“只是寒青一走,必是带走了官印。从此以后,官印流落江湖,怕是踪迹杳然了。”
孙顺听了,却笑了起来,道:“不,官印他是带不走的。”
苏子琛惊奇,道:“为什么?难道孙叔知道官印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