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赠她(1 / 2)
程迦在浩瀚书?院画美人?的消息传到了?山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有人?闻讯而?来。
其中有与程迦素日关系甚好?的崔文灏,他是来要画的。
程迦欠了?他不止一幅画了?,每次都能找到好?借口?推脱掉,但是这是程迦的第一幅人?物画,传得神乎其神的,价值可想而?知。
而?且,比起画,他更好?奇,是谁能让程迦提笔,破了?自己的原则。
听说是兰家?的那位?
他思考了?一下兰家?与程家?的关系,顿时非常玩味。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兰家?和程家?和睦共处?
好?玩,好?玩!
崔文灏牵了?府中的最?快的赤兔马,一路狂奔至浩瀚书?院山脚下。
这时已到了?下午,但书?院门口?依旧是热闹非凡。
他挽起衣袍就往山上狂奔,毫不顾忌形象。
刚爬到了?书?院门口?,就撞到了?程迦。
“漱滟,我从?前帮了?你那么多忙,你欠我的人?情,今日可以还了?。”
程迦看到来人?,挑眉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画了?一幅美人?图。”
“美人?图?没有。我倒是画了?一幅书?生图。”
“给我!我要收着!”
“扔了?。”
“什么?”
“画得不好?,扔了?。”程迦垫了?垫手中的玉骨扇,对他说:“你现在去后?山找,说不定还能找到。”
崔文灏爬山爬的气喘吁吁,面红耳赤的,“你耍我的吧?”
“爱信不信。”程迦望着那苍白的群山,往台阶下走。
“你去哪?”
“下山。”
“你肯定是框我的,虽然说第一幅人?像画得不好?也是正常,但我愿意重?金买来,多少钱都行,我这诚心又诚意的,你就卖给我吧?”
“多少钱都行?”程迦脚步不停,“那你在西?州的五座金矿山都给我,我就卖给你。”
崔文灏没被他唬住:“你果然没扔。给你金矿山也不是不行,但我要先看看画。”
这时,有人?忽然喊住了?程迦。
“程世子。”
程迦停住脚步,回头看见?了?兰拷站在石阶上。
他和兰拷是点头之交,只见?过一两次。
兰拷叫住自己,怕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吧?也不知是哪个。
兰拷见?他站着等自己,于是走到程迦面前,对他作揖道:“我都听说了?,感谢世子今日为?我妹妹解围。”
“不必谢。”
兰拷看见?崔文灏,又向他行礼:“兰拷见?过襄王大人?。”
崔文灏笑眯眯地对兰拷说:“漱滟一般不轻易帮女子解围,你要小心了?。”
兰拷无?语凝噎。
程迦警告了?崔文灏一眼。
“程世子为?人?高风亮节,我相信他,多谢世子今日为?我妹妹作画,这个人?情,兰拷日后?定会还给世子。”
“不必。”
程迦想到了?什么,默了?半晌,面无?表情地对兰拷说:“客气了?,大舅哥。”
兰拷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精彩,甚至惊讶地嘴半开着,他苦恼地挠了?挠头,对程迦道:“这事连你也知道了?,你就别取笑我了?。”
程迦笑了?笑:“是我唐突了?,兰公子,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即便程迦叫了?自己一声“大舅哥”,兰拷没往其他地方想,因为?他看上去是那样的谦逊有礼,“世子慢走。”
崔文灏也跟在程迦身?后?一起离开。
等走远一段路,离兰拷很远一段路后?,他兴奋地围着程迦:“原来你真画他妹妹?什么金矿,我给你五座金山,你将画给我。”
“他有两个妹妹,你知我画的哪个?”
崔文灏边思考边说:“让我想想,我觉得,他那个小妹妹更对你胃口??又软又甜水灵灵的,大妹妹是比小妹妹美一点,但冷冰冰的,你们俩在一块儿,能说聊得上半句话吗?”
崔文灏自己说完都笑了?,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你若对兰拷的小妹妹心生好?感,何须跟我求画,就直接带着五座金山去兰家?求娶本尊,说不定兰大人?会答应。”
“你!我只是个画痴而?已!我又不是登徒子!”崔文灏看着程迦的背影,“分明是你欠我画!我倒成了?追债的!”
崔文灏也拿他没办法,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叹气,上次看程迦画画是多久之前了??两年?三年?
那日重?阳登高,他恰好?在场,《青洲月山溪》,画卷上山峦叠翠,程迦足足用了?三十八种不同的青蓝黛绿去画那起伏山峦,蓝色的溪流成了?点睛之笔。他爱画成痴,见?过的名画众多,当世却没有一个能和自己程迦的才情和眼界相比。
这幅画如今正收在他府中。
他与程迦相识不久,程迦主动结交,他用一顿酒宴将他灌醉诓去的。
他以为?画出这种意境深远山水图的人?,必定是心胸辽阔,海纳百川。
纵使后?来他帮了?程迦许多忙,但那家?伙仍旧记仇到今日。
想看他画的人?物画,想地百爪挠心。
也不知那画,如今在何处。
他再设个酒宴,不知还有没有能不能从?他口?中诓出画的消息。
紫苑台,程迦匆匆离开以后?,兰言诗也离开了?那处,她在书?院中,边找兰拷,边有意无?意地寻找他的身?影。
正巧在一种着银杏树的院子门口?遇到了?蜜心,蜜心提着兰亭昭的食盒,目光四处寻找,都快急哭了?的样子。
“小姐,我可算找着您了?!我不在您身?边的时候,您没事吧?”蜜心递给她一个手炉:“这手炉也让我收着,您冷不冷?”
兰言诗接过自己的手炉,安慰她道:“没事,什么都没发生,我好?得很,心儿,陪我去找哥哥。”
“嗯!”
两人?决定一路顺着学堂往里找,谁知道在学堂,看见?了?一个还在读书?的人?。
兰言诗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停下了?脚步。
这人?长得清秀,又老实,一身?臃肿的旧棉衣,他叫顾长生,是哥哥最?好?的朋友。
兰言诗记得,他父亲是司农寺寺丞,顾长生原本在国子监读书?,因父亲仅仅是五品下官员,他只能读四门学,前两年才从?国子监退学,转来了?浩瀚书?院,在书?院的小考中,每次都拔得头筹……是今年科举的热门人?选。
可惜了?……前世,父亲和司农寺中宦官内斗,顾长生被牵连,遭人?陷害,答题时,被人?换了?墨,那墨特殊,写完一天后?,墨迹会自然消失,顾长生前世可是交了?让人?深刻的白卷,她也是听哥哥为?他打抱不平时,才知晓的。后?来顾的父亲被宦官挤走,他随父亲去了?很偏远的一个县……再无?音讯。
眼下,大冬天的,学堂比平日冷。
他坐在桌前,佝偻着腰背,瑟缩着身?体,依旧在读书?。
大家?都准备回家?过新年了?,兰言诗见?他这样子,应该是不打算回去了?。
兰言诗犹豫了?片刻,已经做了?决定。
看在哥哥的份上,她要提醒他一句。
“心儿,你在门外等我。”
说罢她进了?屋中。
顾长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发现有人?进来了?,但并?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