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喂药(1 / 2)
她走得太快,韩玄章想叫却被巨大的痛意拉扯,到底没有拉住她一片衣角。他还记得以前他重伤在身的时候,她为了给他送一颗乌灵参跑坏了两匹马,日夜兼程,然后在他床前又熬了整整两宿。
这样的真情啊,他却那般糟践。还好,还好他回来了。
她还是为他送了药来,她还是看了他一宿,她还在。整整五年,每每想起她在火中看着他笑,眼中净是决绝,他便心痛到不能自已。
自她走后,他便为她亲手刻了那牌位,爱妻傅氏。为什么,直到她死了,他才敢相信她的感情。为什么?
无数次,他路过祠堂,却终究不敢踏进去。无数次,他在祠堂门口一坐便是一夜,他欠了她太多,却只能在她死后远远陪着那冰凉的牌位。
门口的脚步声将他从回忆中唤回,昏迷中听见的声音又响起来。扭过脸去刚好瞧见花白胡子的老者。
韩玄章想起来,被老者手里的木杖按了下去,木善语气并不好:“躺着,别白瞎了老夫徒弟的乌灵参。”
如此,他便只好重新躺了回去,眼神却是掠过木善往后看去,她不在,倒是韩田一脸的着急,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上前来。
“咳咳……咳……神医……神医的徒弟可是方才在我房中的女子?”
“嗯?”木善摸摸胡子,只一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怎么?病成这样还想着女人?”
“咳咳!”韩玄章一直知道木善不照常理出牌,却不想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脸都咳得有些红,韩田见状立马上来要扶,被木善一眼又瞪了回去,只得兀自搓着手瞧着。
“咳……”韩玄章自行缓了缓,才道,“神医说笑了,韩某不是好色之徒,只是令徒毕竟照顾韩某一夜,韩某理应感谢。”
“哼,感谢就算了,”木善松了搭脉的手,并不领情,“你们用玉佩把我骗来的时候,怎么没想想这般讲理?”
“神医何出此言?”韩玄章收回手,“韩某自问没有骗过神医。”
“嗯?那倒是老夫瞎扯了?”木善从兜里掏出那玉佩来,“你命人将这玉佩拿给老夫的时候,怎么没告诉老夫要救的人是你?!”
要是早知道不是傅未时那丫头,他才不会来这战火弥漫的西关城!
闻言韩玄章这才笑了:“神医,韩某的手下去请您的时候可有说过救的是谁?”
“……”木善眯眼想了想,还真没有,韩田来找他,求他去救一个贵人,他一眼看见那玉佩便就赶紧跟着来了,来了就瞧见这么个重伤半死的人。
话是如此,但是到底还是他们没有主动跟他说清楚,木善自然是不会承认,此时扭过身子自端了杯茶水喝:“老夫既然救了人,肯定是要救活。只你这伤毕竟伤了心脉,若不是未时的乌灵参,你当不会醒得如此快。”
说及此,木善停了停,盯住了面前的男子:“只是,老夫却是不知,你与未时什么关系,竟知道秋露白能传信。”
重伤昏迷前,除了将玉佩给韩田,还交待他问木善讨要鸽子送信。至于这信,自然是他提前模仿木善的口吻字迹写的求药书。
只是听木善此时只问了鸽子的事情,应是并不知道那信上写的什么,于是韩玄章淡淡道:“木神医名声在外,韩某不过耳闻,但求一试罢了。”
木善又仔细瞧了瞧他神色,这个男人面色沉静,不似扯谎。
韩玄章没有听到下一句,便抬手指了指:“神医可否将那玉佩还与韩某?”
说起这玉佩,木善倒是想起来了,便顺手又捏紧了些:“这玉佩你打哪里来的?”原本他以为是韩玄章偷来的,但是方才他却亲眼瞧见傅未时手里一模一样的。玉是绝无一致的,更何况是断玉呢。
他手里这个分明跟傅未时那个原是一块。
早已料到他会这般问,韩玄章不怕他问,就怕他不问,此时只拿眼瞧着木善手里的小小的一枚,叹了口气道:“那是母亲遗物。”
“你母亲是谁?”
“神医,我家将军的母亲是前镇国大将军的夫人啊,您不知道?”韩田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木善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你闭嘴!”
“我母亲与傅家前夫人是手帕之交,便是于那时候定下了一桩娃娃亲,这玉佩便是信物。”韩玄章又咳嗽了几声,继续道,“只是母亲随父亲去后,韩家与傅家便断了联系。”
“原来如此。”木善点点头,“倒是听老夫义女说起过那手帕交,原是你母亲。”这般便就解释得通了,傅未时的娘,他的义女阮氏曾与他说起过,说是那手帕交的夫君是个久经沙场的人,常年征战,难免负伤,若是以后有难,还望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