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章 对弈(1 / 2)
白芷绿萝何时下去的,她不清楚,此时满眼所见,不过男人憔悴面容。
韩玄章看着她白皙的脸,只一点红唇甚是夺目。
“将军不去躺着,来这儿做什么。”傅未时未动,她本以为他不会再来,可他却还是出现了。
“韩田说,你寻我。”
哦,是吗,是因为韩田吗?傅未时淡笑一声:“如此,那将军等着我再去寻你便是,怎么能叫将军屈尊。”
“因为,等不到。”韩玄章有问必答。
止了笑意,傅未时终于站起来,虽是不能与他平视,却执意瞧着他眼神:“韩玄章,你可知我寻你做什么?”
男人沉默一刻,点头。
“那你还来?”
“不来,此生无缘。”韩玄章心中还带着隐痛,只伸手扶住桌角,“来……解你所惑。”
她想过无数个理由,却独独没有这一条。
“解我所惑?你如何不问问我,还有没有惑,还想不想解?”
其实,他一直明白她的倔强,从来不是表面温婉柔和,可当年次次铁骨皆是为他遮风挡雨的盾,这一次,却是直指他心口的矛。
“对不起。”韩玄章突然也笑了,手指捏紧了桌角,“又是我妄自揣度了。”
他病痛未好,她怎么会瞧不出来,以前,每一次他也便就这样撑着,从不要被她看出来,她却次次都戳穿了他,然后按着他去躺下。
傅未时扫过那因为用力青白的指尖,脚下一转。
韩玄章直觉背部已经疼得浸了一层细密的汗,可他必须撑着,第一次,他想赌一赌,赌这韩府天地可会换新颜。
“将军还要在那边站着么?”女子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在隔间中响起,“既是要谈,不如便就来下一局好了。”
抠紧的手指陡然握拳,看不见女子神色,韩玄章兀自重重喘匀了气这才理了衣袍过去。
绕过屏风,是昨日刚刚隔出的书房,傅未时便就坐在榻上矮几边,面前确然是摆着棋盘。
一白一黑两钵棋子洗得透亮,静待弈者。
眼见着男人神色微缓,行来的步伐还算稳健,傅未时这才执起一子:“既是解我所惑,那就未时执黑先行吧。”
“好。”男人坐上榻来,落座的下一刻,便是一声脆响。
黑子正着中心,毫无章法,男人并不在意,只捡了一颗白子依着落下。
傅未时下棋快,一子刚落便又执一子,不叫人思索:“我爹可是当真谋反?”
没曾想,这竟是她第一个问题,韩玄章迟疑,抬眸间,对面女子正瞧着他催促:“将军,到你了。”
第二颗黑子落在了边界上,完全参不透路数,韩玄章却想也未想,继续依着她落子,唇间轻道:“是。”
并不意外,傅煜早有苗头,只是她一直痴傻罢了,傅未时点头:“我爹谋反,你可有运作?”
“没有。”
“没有?”傅未时转眸,“莫不是将军当真有搜集人笔法的特殊癖好?”
“咳咳……”韩玄章虚捂了唇角,后才摇摇头,“第一次,为了比对一张卷宗。第二次,为了——为了查些往事。”
原本要说为了你,可话至嘴边还是吞下。
“要查什么?”
“未时,有些事,现在我还不能说。”
“呵。”傅未时垂首,“将军可笑了,这才第几个问题就怯了?罢了,既然将军不愿说,便也没什么好问。”
韩玄章咬紧了牙关,不发一言。
“还是换成将军来吧,未时怕后边问了也是白问。”傅未时又落了一子,掷地有声,“你说,我听着。”
面前人甚是消极,他怎么会不知晓,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她下完这盘棋而已,至于该说什么,他原是准备着的,现下却觉得都没了意义。
再一思索,才开□□待。
“闫行此人阴险,你需得小心。便是今后碰见也勿要接触。”
“祖母前世听了些传闻,如今当不会对你怨言,这韩府当只认你一个少夫人。”
“傅未然亦敌亦友,你若是勘他不透,勿要交心便好。”
“你所言西庄接连商铺,可以交于林彦之打理,这一方面他是能者。”
“至于你爹……”
傅未时终于停下了落子的手,对面人也跟着住了口,似是未得她首肯便不敢再说。
男人一句一句,说是交待,不如说是在叮嘱,叮嘱什么呢?傅未时看他:“你要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