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七章 惊讶（1 / 2）

佯装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暮雪将曲谱全部堆在案几上，因为是为青楼准备的曲子，几乎全部都是情歌，但现代人对爱情的诠释角度极为不同，歌词中更多的对人性的尊重，更大程度的对一段关系的感恩，虽是略显直白，但这种淋漓尽致的表现方式更适合市井间口口相传。无论什么时代，一种新的理念和观点，总是能够比较容易引起好奇。尤其是艺术方面对心灵的撞击更为强烈，无论是浅墨还是千辰都是这个时代的音乐大家，从未听过的曲风，直击人心的辞藻，都令他们觉得打开了另一扇认知的大门，三人围坐桌边，一壶清茶，聊得热火朝天，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这一深聊，打开了暮雪的话匣子，即使是普通的现代人，因为生长在网络时代，在信息爆炸的世界耳濡目染过，无论是见识，谈吐，看问题的角度都不是一个封闭的时代培养出的人能望其项背的。在浅墨与千辰所生长的环境中，他们已经算是相当有阅历，极富文学修养的一类人。若论治国方略，他们肯定不如朝中大儒。但论起见闻广阔，谈吐风趣，琴棋书画，那绝少人可以与青楼伶人比肩。晓是如此，无论他们说到什么，暮雪都能接上两句，虽说她样样都不精通，可是样样都有独到的见解。那不是一个级别的头脑比较，那是信息时代与封建王朝的差别，那是高纬度与低纬度的比照…这也是为什么穿越人总是带有无法被忽视的光环，总是可以强烈的吸引另一个时代的人的注意。无论他们混的成功还是失败，无论他们是否智慧，他们都是如此独特，不容忽视。

暮雪之前与浅墨在一起时，多是谈情说爱，浅墨会的东西很多，对于暮雪也相当新奇，她也向他学习奏琴书画，一起下棋论诗，但多半是以求教的身份与他相处。当然，暮雪自己本身也会的很庞杂，她前世一生都没有过伴侣孩子，无聊之下参加了大量的兴趣班打发时间，她收集了各类书籍，在一个个孤寂的夜里，陪伴她左右。若不是这长久压抑的记忆，说不定她还不会对这段爱恋如此沉迷。她爱的如此狂热，又是如此卑微，以至于浅墨一直没机会发现她的不同…她初时的表现，几乎就是所有痴迷于他的恩客的正常反应。在浅墨身边，这份爱总是太沉重，太认真，暮雪从来无法将个性中潇洒不羁的一面表现出来。

越是交谈，千辰越是惊讶，他望向暮雪的眼神渐渐变深，开始刻意的谈及天文地理，评论时事政略，将话题引开，暮雪不关心朝局政事，可是这两年来与生意伙伴应酬，倒也知道天下大事，她前世无聊时也钻研过四书五经，听遍了历史故事，对她来讲，天下无新事，所有的事件对于她来讲，也不过就是一部部电视剧而已，看到了开头，就能大略猜出结局。更不要说涉及到科技物理，哲学术数，现代人早就将各种学科整理成了人人皆知，深入浅出的道理，即使是学龄稚童都已经轻易粗通，更不要说暮雪前世读过博，这些基础教育更是不在话下。只要她不涉及到情感，学术上的事情，那是侃侃而谈，自信飞扬，学识之广博，知见之犀利，说是惊到了千辰和浅墨也不为过。

直到紫云前来提醒该用饭了，千辰才沉默下来，分宾主落座，浅墨和千辰却都久久没有动筷子，暮雪察觉到两人的异样，有点担心的给浅墨布菜，一旦出离类似于工作的状态，回到小儿女的情感关系中，暮雪自信的光环立刻全然消失，她小心翼翼地劝浅墨用餐，还讨好地将蒸鱼一点点细心的剔掉鱼刺，放在浅墨碗中。看到她竭力巴结奉迎的样子，千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暮老板，你其实不用对他那么讨好的，他已经爱上你了。”

暮雪立刻满面堆笑：“真的吗？”目光又投向浅墨，谄媚的问：“真的吗？浅墨。”

不知道为什么，浅墨的面容有几分淡淡的忧伤，他低垂双哞，低低地嗯了一声。暮雪立刻开始担心起来，她放下筷子，拉住浅墨的手：“怎么了？你不开心？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她立刻离座，半蹲在浅墨身前，非常温柔的说：“我什么都可以改，浅墨…你千万不要憋着不说。”

浅墨摇了摇头，眼眶却一红，两滴泪珠立刻掉到暮雪的手上。暮雪这才真的吃了一惊，她立刻改蹲为跪，脸色严肃下来，仔细思忖了一下才道：“我知道错了，不该和其他男子谈这么多话。”她将浅墨的手放在胸前，肃然道：“从今而后，我再不会与你和紫云以外的男子相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