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1 / 2)
作为?一个君权至上?的社会,男人?的权力地位凌驾于女人?之上?,自睿帝登基十几年来,女性的地位是提高了不少,很多?新定制的律法条文都尽量考虑到?女子的权利,但男尊女卑的思?想贯穿着古今,想要彻底扭转这种思?想并没有那么容易。
听到?少女如是之说,堂上?堂下,门里门外接近上?百号人?都纷纷大?吃一惊。
这少女好生厉害,居然?敢状告自己的父亲,而且还做主提出让父母和离,人?群议论纷纷,不外乎就说这少女大?逆不道,挑拨父母关系,主张父母和离,不忠不孝。
但也有人?暗暗佩服她的勇气。
台上?惊堂木重重一拍,县太爷板着一张脸道:“何清绮,你可知自己说的是什么,你父亲这么做定是有他的理由?,生为?人?子,不顾家庭和睦,教唆父母和离,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何清绮满脸悲切,但背脊却挺得直直的:“大?人?,我父亲不分青红皂白殴打?我母亲,且不止一次,您是想让他们依旧住一起,让他继续把?我娘打?到?死?为?止吗?倘若大?人?知道珍惜子民的性命,就更应该珍惜我母亲的性命,只是民女不知,同是治下子民,大?人?为?何要偏袒另外一人?。”
厉南天反被呛了一嘴,顿时心生不快:“晏世杰与?我教好,他为?人?豁达仗义,不会做出这种事。”
“大?人?,办案讲究证据,您不问人?证物证,便武断下定论,我娘如今奄奄一息,您竟是一眼都瞧不见吗!”何清绮心中冷笑,这就是山圩县的父母官,呵呵。
人?群中沈南珠挽着花钰的手臂,看着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县令,心生失望。
古代?司法系统如此草率,人?民福祉难以提高,悲哀。
厉南天连续被一个小姑娘教做人?,顿感面子尽失,惊堂木重重一拍:“本官自会断案,轮得到?你一个小小丫头来教我么,来人?,去石峡镇请晏老爷过?来。”
说完就要退堂,等晏老爷来了再断。
站在何清绮身后的云霏冷然?出声:“县令大?人?,如今伤者已经抬上?来,您不请大?夫来验伤治疗,是等着让她流血致死?么。”
厉南天刚抬起的屁股重重往下一坐:“你又是何人??官员办案,岂能容闲杂人?等上?来指手画脚。”
“官员办案如此草率,枉顾伤者性命,作为?大?梁子民,我有权利对你进行监督。”此话掷地有声,却深得身后一众民众之心,众人?纷纷叫好,衙役也面面相觑,眼神?互相交流着。
厉南天何曾被人?这般指责过?,又气又怒,但抬眼望了堂下的妇人?,衣服上?确实是血迹斑斑,看着挺严重的样子,既然?是晏世杰的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为?他所打?伤,万一真出人?命,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即便心中不快,还是找大?夫来给刘氏验伤治疗。
而且这么多?刁民这么多?双眼睛在看,太草率也不合适,于是挥挥手叫衙役请大?夫过?来。
等安排完这个事,厉南天望着堂下一脸哀恸的小姑娘,忽然?想起这丫头既然?是晏世杰的女儿,不就是自家儿子准备过?门的小妾么,怎么会闹成这样。
封儿向来喜欢到?处厮混,无意中瞧见了这小丫头,非闹着要讨回来,家中早已给他娶了妻,要过?来也只能做妾,而且还打?探到?这小丫头是石峡镇首富家千金,厉南天便觉得这事儿没戏,毕竟富豪乡绅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人?家做妾。
耐不住儿子一直磨,厉南天最?后还是和晏世杰传达了意思?,却不曾想这人?竟直接应下了,如今两?家之间关系蜜里调油,聘礼绸缎均已送过?去,那边也给了回礼,可谁知在这当口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当然?不知道嫁求荣不过?是晏世杰的一厢情愿,操办婚事的也是大?房,何清绮母女二人?压根就不知道,也不同意。
厉南天看着一脸倔强的小姑娘,人?看着长得不错,也机灵,但就是会来事儿,以后恐怕难以驯服。
但是封儿那小子就是倔,非她不可。
想到?这里,厉南天揉了揉眉间,一脸的颓败。
刘氏被抬到?隔壁验伤,没过?多?久便核验完毕,身上?七处伤口,小手手臂骨折,脾脏出血,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根据当朝律法,被判定为?一级重伤。
厉南天听到?医者上?报结果,额头青筋直跳,这个晏世杰是下了多?重的手,怎么把?家里的婆娘打?成这个样子,这可要如何收场。
没要多?久,外面有衙役传话已将晏老爷请到?。
晏世杰随着衙役行至堂下,见到?女儿立在一旁,对自己的到?来视若无睹,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知发生何事,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出言责怪,冷喝一声从她身边越过?。
厉南天忙宣布升堂,只是让何清绮跪着,却让人?给晏世杰拿了把?椅子。
何清绮见到?这人?丑陋的嘴脸,不禁一阵恶心,也硬着脊梁,没有下跪。
厉南天看着眼前这两?人?,一个是石峡镇首富,一个是自己未来儿媳,挥挥手作罢,鉴于群众围观,既已升堂,只好按着程序走。
晏世杰听说女儿状告自己殴打?妻子,请求判二人?和离,当场发飙,好歹被拦住了。
“何清绮,家丑不可外扬,你倒好,直接告到?县衙来了,看来我平日没有管教好你,如今竟吃了雄心豹子,敢状告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晏世杰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也觉得是家丑,家里有你这种连禽兽都不如的人?,确实是家丑。”何清绮无所畏惧,反唇相讥。
“你——果然?何家的血脉就是这样卑劣,不忠不孝。”
何清绮听他扯到?外祖一脉,又顺带将自己贬低,也丝毫不退不:“不像你,上?门做女婿,抢了岳家的财产还把?乡下老婆儿子接过?来,吃绝户你最?擅长,你更不要脸——”
围观的人?听到?何清绮这么一说,顿时一片哗然?,竟不知这石峡镇的首富竟是以这种方式发家致富,真是丢脸。
吵杂声一片,晏世杰见到?遮羞布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被扯开,顿时暴跳如雷,逼近何清绮就要动手,却被惊堂木啪的一声给拉回了神?志。
堂上?厉南天脸上?一片铁青,这个晏世杰,好歹也是个读书人?,竟不知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动手吗,他若是真这么一来,若是自己不惩治他,如何下得了台。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何清绮,晏老爷好歹是你父亲,你这样与?一个父亲说话,这成何体统。”厉南天脸上?隐隐不悦,这小女子如此嚣张,不服管教,连亲爹都敢顶嘴,不识三纲五常,真是刁妇一个。
“县令大?人?,我们还是回归案件本身,处理晏世杰伤人?之事,同时还有关于夫妻二人?和离的诉求。”何清绮对这种骨子里自大?又迂腐的老男人?已经厌恶到?了极致。
“放肆,为?人?子女,教唆父母和离,不忠不孝,简直是个逆女,本官这就要先?治你一个不忠不孝之罪,来人?,先?给她搭上?二十大?板。”厉南天惊堂木一拍,对她呵斥。
此话一出,堂下所有人?的惊呆了,竟有如此办案的父母官。
见到?这县太爷竟不分黑白就要将何清绮处刑,沈南珠气得胸口要爆炸,不管不顾就要从人?群主冲出来,却被身后的花钰一把?抱住。
“不要冲动,云霏有办法。”花钰在她耳边轻轻地道。
就在衙役上?前准备擒住何清绮的时候,云霏这才不紧不慢地上?场:“县令大?人?,您这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人?问罪,似乎有所不妥。”
“又是你,真以为?你自己很厉害,竟来教本官判案,”厉南天一脸得意地瞪了她一眼,“自古以来,民告官,子女状告父母以下犯上?就得先?挨一顿板子,难道你比我更懂大?梁朝的律法!”
云霏闻言眉头一皱,确是有这么一条律法,只是这些年鲜有子女状告父母的案件,以至于人?们都忘了有这条律法的存在。
云霏看着眼前这瘦弱的小姑娘,这二十大?板打?下去,不知道可还有力气说话。
正想着要说什么,却听那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如珍珠砸在玉盘上?,铿锵有力,响彻整个公堂。
“民女何清绮,状告我父亲石峡镇晏世杰,殴打?我母亲至重伤,今日诉求有二,一是严惩晏世杰,二是请求大?人?判他二人?和离,民女为?母请诉,愿挨这二十大?板。”
听到?何清绮这番毅然?决然?的话语,围观的百姓都唏嘘不已,即怨这律法不公,又觉得这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有人?佩服她对其母的拳拳孝心,有些则对她接下来的一番板子表示担忧,一时之间人?群中议论纷纷。
厉南天冷笑一声,惊堂木一拍当场叫人?行刑。
沈南珠早在这县令提出民告官子女告父母的前提说法的时候大?感失望和痛心,这古代?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打?一顿,可见百姓若真有诉求,直接就上?诉无门了,想到?以前电视里表演的行刑场面,顿时浑身一惊,为?何清绮担心不已。
当场行刑,没有任何迟缓,晏世杰一脸铁青一言不发。
何清绮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让他一点好处没捞着,即便是亲生女儿,他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倒是从后堂跑出来一人?,有些气急败坏地嚷嚷:“爹,为?何要打?她,都是一家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不打?了呗。”
何清绮趴在行刑椅上?,抬头望了一眼厉封,厌恶的眼神?一点也没有遮掩:“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厉南天人?见厉封跑出来也忍不住大?怒,这儿子平日就是太宠着他,所以才养成他这般肆无忌惮的性子,如今公然?跑出来扰乱公堂秩序,堂上?堂下这么多?人?看着,令得他官威大?损,转头怒斥道:“这是你来的地方?滚回后厅去,来人?,送少爷回去。”
厉封嚷嚷着被衙役拉了回去,行刑即刻开始。
随着板子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掩耳不忍细听,这声音实在渗人?,沈南珠不忍心地别过?脸去,花钰紧紧地抱住她,捂住她的耳朵。
何清绮咬紧牙关,即便是被打?的皮开肉绽,硬是一声不吭。
云霏见到?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竟隐忍至此,脸上?也不禁动容,往时这些司空见惯的场面此时在她眼里竟变得残忍至极,只盼着快些结束。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二十个大?板终于打?完,一旁的何氏早已醒来,听到?这板子打?在女儿的身上?,自己却如被凌迟了一般痛苦,顿时泣不成声。母女二人?,没有一个人?叫停,停下里意味着之前所布置的一切都白费了,每个人?今日的眼泪和血水都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