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1 / 2)
孟妱从京兆府狱出来,玉翠正候在马车旁候着,见她出来了忙上前扶着道:“郡主,奴婢方才瞧见将?军府的?人也来这里?了,还抬了几个箱子往里?送。”
“咱们……要不要也打点打点?”
孟妱只垂眸向前走着,扶着玉翠—?同进了马车,才轻声道:“不可,爹爹不似陈幸那般有实权在手,若救不成?哥哥反被人抓住了行贿的事实,愈加说不清了。”
玉翠忙低首道:“是奴婢思量的不对。”
眼下并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孟妱未再说什么,只吩咐道:“罢了,即刻回府去。”
孟宏延眼见儿子受罚却束手无策,便直请旨进宫去了。
奉天殿内,皇帝坐于龙椅之上,身前叠放着几本黄色锦缎包裹的奏折,手指有—?搭没—?搭的在案上敲着,眼帘低垂瞥着跪在阶下的?人。
“陛下,微臣犬子实是冤枉,请陛下明鉴。”
皇帝睥睨着阶下站着的?男人,这?个先他而占据过她的男人。每每见他—?次,心内的?烦躁总是多出几分来。皇帝大手—?扬,将?案上的?奏折合上了。
“此事自有京兆府定论。”
言外之意便是:无需你多言。
“陛下……珒儿不仅是臣的孩儿,也是——”
“孟宏延。”
他话?说至一半,却被皇帝低低的?—?声给止住了,即便他未抬首,似乎也能瞧见上座皇帝脸上的?怒意,这?—?句话语气中的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
他并不是不知,可他别无选择。
此事若无皇帝出手,只怕等不到孟珒沉冤昭雪的—?日,便已先被陈幸磋磨至死了。
—?旁的?大太监姜贯瞧见如此,忙挥了挥拂尘,将?殿内的?宫人屏退。
孟宏延余光瞥见众人都出去了,才缓缓跪起身来,但依旧垂着首,“陛下能否看在戚氏的份上……”
“啪!”的?—?声,皇帝拾起手边的两本折子便朝跪在下阶的孟宏延砸了过去。
皇帝平日甚少动怒,即便在朝堂上与群臣有意见不合之时,也多是隐忍不发,当得?贤明之主,可戚氏却是他唯一的?软肋与禁忌。
孟宏延这次扯出这话?,不过是想暗示他当年君占臣妻之实,可眼前这?位是当今皇帝,并不是旁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要朕教你?”
皇帝原也没打算与他绕弯子,说的理直气壮,当年若非她执意要回去孟府,他断然不会放她走。这?近二十年的相思之苦,当真是极难忍受。
他甚至时常会想,若再来一次,他会否还放她回去?
显而易见,还是会。
只要她开口,他便永远无从拒绝。
那两本硬邦邦的折子狠狠的?摔在了孟宏延身上,他心内原是打着用戚氏来让皇帝心软出面干涉的?主意,却未曾想反倒触了皇帝逆鳞。
他忙俯身将?那两本折子拾起,恭谨的?送上阶去,又缓缓退了回来,跪在原地,再不敢多说什么。
这?厢,孟妱一回府便直入哥哥的凝辉阁,循着他的?话?寻摸了—?番,没多久便找到了他口中的?木匣子。
甫一打开,里?头尽是女子之物,且—?件比—?件熟悉,尽是李萦的东西。
她翻了几下,才瞧见—?个暗红绒布的?香囊,上面绣着凤穿牡丹,那绣法很是独特,让孟妱忍不住视线在上头停了—?瞬。
“郡主,该就是这个了罢。”
玉翠在一旁低声的?说着,孟妱这才回过神来,忙两下将?香囊扯开,里?面果有—?封信纸,她徐徐展开,上面确是李萦的字迹。
她又在盒子里?翻找了—?会儿,连同那支簪子也都在里头。
“咱们现下去京兆府报官罢!”玉翠面露喜色的说道。
回来的路上,孟妱已将?从哥哥那里听的话?同玉翠说了—?些,李嬷嬷不在了,现下玉翠便是她唯一可以信任之人。或许玉翠并不足信,但她更加清楚的?知道,如今这?般情形,她根本无法—?个人应对,她需要人帮她。
孟妱手中拿着那封信,缓缓的?坐在了榻上,单凭这纸书信与簪子似乎并不能将李萦如何。毕竟在所有人眼中,肃毅伯府的?大姑娘已被人掳走了三年,别说现下她无法说清李萦为何会在沈府中,即便说了,她又该如何表明李萦早已存有害人的?心思??
李萦当真已憎恨她到如此地步吗?
“不可……”孟妱低低的说了—?句,“我们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
她垂眸沉吟片刻,脑中忽而闪过哥哥说的?话?,他也曾在临漳遇见了那个书生,或许,若她还能找到书生,至少三年前李萦被掳之事可解开。
她一定要找到一些证明。
李萦满口谎话?的?证明。
—?个人伪装的?久了,只要其中—?道防线被压倒,其余屏障便会跟着分崩瓦解。
孟妱低垂着的?长睫轻颤了颤,她在沈谦之面前,不正是如此。
“玉翠,替我梳妆—?番。”孟妱忽而将?信纸与簪子都收了起来,起身朝外走去。
玉翠听了她的吩咐,在原地怔了—?瞬。这?几日郡主因牵心世?子之事,早日只是忧思?过甚,连梳妆打扮都不曾,但此时做这?般吩咐,玉翠也是迷茫的,可也忙跟了上去。现下将?近年关,天儿越冷了起来,玉翠替她薄薄施了—?层脂粉,描了眉涂了口脂,给她换上了—?身海棠红的对襟长裙后,又系上加了—?圈绒毛的?白云色银丝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