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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何和礼终于吃上了土豆。
这?个食物很神奇,有它自己本身的味道,软绵绵,香喷喷的,但是和其他菜一起煮,配菜是什么?它的味道就是什么?!
土豆炖鸡,它吸收了鸡肉的味道;酱香土豆烧排骨,它又吸收了排骨的味道;可是单独炒菜,又变回了自己的味道。
努尔哈赤看他吃得爽快,锋利的剑眉也都圆和下来,一双凤眼勾着笑,第一次听说鸡和排骨是配菜的,还是给土豆作?配!
“你多留几日,何止十八吃,后厨都成了土豆的行家。”
何和礼抚掌大笑:“那我就留下来,把你们建州的土豆都吃光!”单看土豆这?产量,别说养活董鄂部,十个都能养得起。
努尔哈赤不怕他吃穷建州,进了一家门,都是建州女真人。
香醇的白酒一口闷,自打受伤以后,他许久都没碰过酒。即便是家里来了客人,他也只能小酌两口,免得一会儿见了夫人,又被碎碎念。
在做的不止他念叨着佟子衿,何和礼也是一样。
倒不是对她的美貌、才华痴痴迷恋,他纯粹就是疑惑,夫人对他的敌意不似作假,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本来想再见一面,看看是不是错觉,可惜这?次见不到了。
一胎生两个,努尔哈赤还是厉害。
提起祝福的话儿,又劝着干了一碗酒。
既然归顺是迟早的事,那反倒不如开门见山,大丈夫又何须藏着掖着。
何和礼是个爽快的人,努尔哈赤也亦然,有了土豆这?东西做话引子,建州女真的统一似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不过何和礼还得回去和他阿玛周旋一番,毕竟当家做主的人,目前还不是他。
“大哥,谢谢你的土豆!”
“老弟,你这?么?说就见外了。”
……
酒过三巡,他们已经开始了称兄道弟,许是北方人的特点,天太冷了,说话懒得墨迹。干就是干,不干就起来打一顿,然后哥儿俩再不计前嫌,该怎么好就怎么好。
舒尔哈齐也没管他俩拼酒,自己只管夹菜。
谁还没个管家的小婆娘了,多喝两口肯定要站在外头散散味,这?冰雪未融的时候,再强的汉子也知道被窝暖啊!
好在两人都有酒量,也没醉生梦死来上一场,喝了个三五分的醉意,勉强过了过瘾。
何和礼倒头就睡,可算是痛快了一番,努尔哈赤却在冷风中歇了两刻钟。
“老爷,这?酒气一时半会散不掉,您莫要冻着。”小婵送了个暖手炉,又替佟子衿捎了话。
产房里头密闭又热,若他进去晃悠了一圈,只怕是得开窗通风才能散了味道。
可产妇住的地方,又怎么能见了冷风?
“行,我?都知道了。”努尔哈赤一声叹息,也怕酒气将人熏着,只得换了屋子安歇下来。
还想说上两句话来着,结果连面都没见着。
酒不是好东西,但他下次还想喝。
等她出了月子,拉上她一块喝。
似是想起了上回喝酒的反应,他走在路上忽然大笑起来,惊得小婵猛地回头,目送着人笑着走远。
佟子衿古怪地挑了挑眉,完全猜不出来,大概是突然犯了神经?
也可能是真的喝懵了。
——何和礼的锅。
被甩锅的人睡了长长的一觉,舟车劳顿加酒酣饭足,心里的期待都得到了满足,自是没有理由不开怀。
他在城主府溜达一圈,刚好碰见上早读课的姐弟俩。他们在背《岳阳楼记》,这?是佟子衿给划出来的必考内容。
早晨晨读背诵,晚上分析解意,哪怕幼儿园没开学,学习也是不能落下的。
“早上好啊,东果格格。”何和礼按照部落的称呼习惯叫她,同时也称褚英为阿哥。
“叔叔早。”东果礼貌地问候,忽然想起了昨日额娘讲的故事。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在影射眼前这?个漂亮叔叔,但是如果和她同龄的小妹妹被拐走了,再也见不到阿玛和额娘,她就觉得很难过。
纠结了许久,课文都看不进去了。
她咬了咬嘴唇,问道:“叔叔,你家有小妹妹吗?”
何和礼一早看出她有话问,但是这意思他就听不懂了,是问他家里的小女孩,和她一样大的?
“像你这?样大的没有,但是更小的娃娃有一个。”他说的是自己刚出生的闺女,长得又红又皱,并没有面前的小姑娘可爱。
但是可爱只是表象,昨日里拍上来的手掌印,可不敢太容易收拾。
土豆的泥巴都催了肥,就算翻腾后吸收了大半,他还是觉得有内味儿挥之不去。
“更小的女娃娃嘛?”东果吸了一口冷气,满眼皆是震惊。
他本来以为漂亮叔叔是个好人,谁知道他也拐了童养媳,而且还是很小很小的娃娃!
小人儿不能接受!
又惊又恐的眸子里顿时变得水汪汪,似乎丢下一颗石子,就能推动涟漪片片。
“叔叔,你放了她好不好?”她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实在转不过来这个弯,见何和礼不回应,心里头更加着急。
“叔叔,你把小娃娃送到我家来,给我?弟弟当童养媳行吗!”阿玛和额娘都是好人,一定不会亏待小娃娃。只是东果有一点失望,没想到路上救她的漂亮叔叔居然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