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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五月,春暖花开,清风温柔地唤醒人?间?。
初容已改,生机盎然?,建州城也迎来了努尔哈赤的生辰。
家?里人?其实都不爱正经过生辰,只想着一块吃顿长寿面就够了,但今年显然?不行。今年是建州女真统一的第一年,原本的各个部?落首领都编集在建州城,不仅要过,还要大办生辰宴。
知道晚上?有?宴会,必然?要一醉方休,佟子?衿便在中午的时?候准备了一碗长寿面,整碗里只有?一根面条,滚烫的骨汤卷着菜心?,味道鲜美。
东果稚嫩地开嗓唱了首祝寿歌,褚英在她旁边帮忙打着节拍,怎么都不肯开口伴唱。
孩子?有?了小脾气,虽然?只长了一岁,可还是一言一行都拿自己当大人?,嫌弃这样的歌儿幼稚。
好在当额娘的很开明,许是她感同身受吧。
在现代的时?候,逢年过节就要被爷爷奶奶逼着站在亲戚面前表演节目,如果她当年有?褚英的脾气,大概率是要挨一顿胖揍的。
努尔哈赤笑眯眯地夸奖了他们,又从大到?小,挨个抱了抱孩子?。
女真人?的习俗是抱孙不抱子?,佟子?衿才不管这狗屁的习俗,隔辈亲是隔辈亲,父子?/女之间?的感情,如果不在小的时?候好好培养,长大了只会越来越疏远。
难道是打算让她丧偶式教育吗?
呸,绝无?可能!
两个人?挨着坐,一人?手里抱了一个小团子?,旁边再腻歪着两个崽崽,如果有?相机能拍下来,必然?要定格这幸福的瞬间?。
如果拍下来,也少不了有?惊喜出现。
——来自于小团子?们给阿玛的贺寿礼,一人?一泡童子?尿,全尿在了努尔哈赤身上?。
“诶唷,这可是好东西。”佟子?衿憋着笑,拉着褚英和东果往旁边站,“你?快自己独享了吧。”
她将怀里开闸放水的代善交给了小婵,他怀里的洪太主?还没结束,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挥舞着四肢。
不光给自己浇了个痛快,也苦了他阿玛这一身?衣裳。
小团子?们四个多月了,正是爱笑爱咬东西的时?候,连夜里头都要时?刻注意着他们,生怕一翻身就翻到?了床底下去。
调皮有?个限度还好,就怕真的磕了碰了脑袋。磕不成傻子?,但是头上?起个大包也不咋好看,还叫当爹妈的心?疼和愧疚。
“你?这臭小子?。”努尔哈赤想拍拍洪太主?的小屁股,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浑身湿湿的,还带着一股味道。
他抬眸无?辜地看向佟子?衿:“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孩子?们的祝福,你?这当阿玛的就别嫌弃了。”佟子?衿捂着肚子?笑了两声,幸好代善是歪着尿的,不然?自己也要遭了殃。
简言之,她才不要!
天色接近黄昏,晚霞还没赶着上?路,就听见舞龙舞狮的声音响起,城主?府外头热闹着,里头也一样。
知道男人?们要喝酒,准备的一码都是下酒菜。哪怕是炖煮菜的锅子?,也在推杯换盏中没了热气,还不如炒盘花生米,做个凉拌肉。
酒坛子?摞起来能有?半面墙高,也幸好大伙儿激动畅饮的时?候没有?摔碗,不然?他们家?的后?厨可没有?那么多碗供着。
相比男人?那边的粗犷,女人?这头可要精致许多,来往的基本都是妇人?,除了小蝶、和卓她们妯娌几个,还有?原来各部?落首领的福晋。
爱?觉罗氏的族亲也不少,一家?也就来了一两个福晋,倒是各部?落来得多,有?一家?居然?纳了五个福晋,据说还有?六个侧福晋没来。
“可真是人?丁兴旺!”佟子?衿咋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话?毕又很庆幸,这年头,像努尔哈赤这般专情又忠诚的男人?不多了,言语之外还有?些小骄傲。
说来她这是第一次见到?何和礼的福晋,耳闻不如一见,就这么个小个子?的女子?,居然?在丈夫另娶之后?,提刀带兵要与他决战,勇气可嘉,是个狠人?!
不过那都是历史上?的事情了,反正何和礼另娶她管不着,东果绝对不会成为政治联姻中的牺牲品。
远远地相视一笑,佟子?衿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有?个一喝就醉的毛病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来灌她喝酒。
酒能误事,各种狗血宅斗,失身情节,也多发生在喝酒之后?,所以她还意外的很庆幸,不用和这些女眷拼酒。
和卓几乎拉着她聊了整个饭桌,再有?小蝶和雅尔甘时?不时?应和着,这应该是她搬来建州后?最热闹的一天,说的话?最多,听到?的八卦也最多。
不过,她对在座的女眷不太熟悉,更别说她们前头对应的夫君是哪一位了。
吃瓜都吃不明白,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女人?的精力一点?都不输男人?,听说他们喝了酒之后?,又去了校场比武,和卓居然?带头拉着她去打叶子?牌。
这东西的算法和麻将一样,她爱玩但是没有?瘾,上?去摸了两轮就下场换了人?来。不是她凡尔赛,一直赢真的没意思。
她往小蝶旁边歪歪身子?,看她打得磕磕绊绊的,没办法情场得意,赌场就要失意了。
但是她不一样,刚刚都是有?人?故意送牌给她。
这样当然?没意思喽!
哄哄闹闹两个时?辰,本以为这就要散场了,谁知道外头忽然?架起了篝火。
红色的火焰腾空而起,似要奔上?九天,点?燃星辰的尾巴。黑云皎月之下,熊熊火焰越烧越旺,男男女女不自觉地围成一个圈子?,每个人?脸上?都是热辣辣、红彤彤的。
一个身影忽的将她搂在怀里,带着浓浓的酒气。
不回头也知道是努尔哈赤,他两只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这篝火映照的。
“你?喝了多少?”佟子?衿踮起脚尖,凑近问他,生怕一旁唱歌欢呼的声音太大,将他们的对话?吞噬了去。
摸了摸他的脸,有?点?烫,看他走路的姿势也算正常,应该没有?太醉,她心?里道。温热的怀抱突然?把人?包围,像是潮水卷了浪花,涌向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