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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介意,把香吻留到晚上。
“内城建这么大阵仗,李成梁那头不?担心吗?”佟子衿声音轻了轻,如同细细一条线。
无论是扩张势力,还是兴建宫殿,基本都逃不?过总兵大人的法眼?,难不?成,他默许了?
“他没空呢,这两年土蛮屡次进攻,朝廷论功封他为宁远伯,功高震主……”
剩下的话没说完,佟子衿显然也能明?白?。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过书院,刚好听?见?孩子们的读书声传来,夫子手持书籍,信步绕了课堂一圈,
有了火器和坦克,努尔哈赤这一代人完全能够在有生?之年里统一华夏,甚至统一亚洲。
那么孩子们要学的,就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武力可以搞压迫,但?不?可能永远靠镇压称霸。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治国还是得靠儒家仁义礼智信那套理论。
难以想象这样的满清入关时?,还会搞一次大屠杀。为什么要对汉人进行没必要的血洗,多?民族当然要共同发展,共同繁荣!
以前没文化的时?候他们可以随行自在,说不?在意就不?在意后人的指指点点,可现在汉文都学了三?年多?,礼义廉耻不?能不?懂。
尤其是这两年,建州城搬进来的汉人越来越多?,幼儿?园教女真人汉文的同时?,也有扩招到市井,去教汉人学满语。
各民族一块住着,互相?同化都在所难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也是理所应当的。
“洪太主读书读不?过褚英,写大字又写不?过代善,唯独一个吃,能和东果媲美。”
如今两个小崽崽已经两岁半多?,读书写字也都早早开始,哪怕是风吹日晒都没闲着。
可以笨但?是不?能懒,佟子矜对待教育非常上心,比努尔哈赤教褚英骑射还要上心。
“女孩儿?留了头,也还继续在学堂里跟着念书?”提出质疑的人倒不?是坏,单纯觉得不?方便。
毕竟男女有别,汉人说是七岁不?再同席,女真人这头十岁就能成婚,怕是要更要区分开来。
不?等?佟子矜回答这些家长,孟古已经先冲了出来:“女子为何不?能读书,难道就应该一辈子侍候夫君,伏低做小,失去自我么?“
她回过头看见?佟子矜和努尔哈赤,点头笑了笑,又继续道,“读书通学问,明?事理,男女都是一样的,大家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断没有你这样自己是女子,就要看轻女子的道理。”
她这番话说得佟子矜热泪盈眶,差点当场给她鼓掌表示支持。
虽然男女平等?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可不?前进就意味着后退。
如今的孟古,和她当初见?到的小姑娘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仅仅两年时?间,她成长了太多?,令人惊喜。
一个人吸收了先进的知识,就不?会在封建社会里将自己封闭起来,和那些心甘情愿成为男人附庸的菟丝花不?同,她们都可以成为自强自立的人。
与性?别无关,她们只是不?想让别人来摆弄自己的命运。
这一点,孟古做得很好。
也是魏朝和佟子衿,在潜移默化中对她的影响。
为什么女人在一起一定要雌竞,难道就不?能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吗?
只要有机会,大家都会活得绚烂而多?彩!
被怼回去的夫人也没说什么,或许潜意识里她知道,孟古说得对,但?是面上她又不?肯承认自己输了。只不?过是瞧见?了城主和夫人,她稍微低一低头。
努尔哈赤扫了她一眼?,不?知道是爱新觉罗的哪个族亲,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居然顺着孟古的话说了下去:“怎么能否定女子的作用呢,你吃的穿的,哪个不?是女人的功劳?”
在佟子衿的带领下,百姓们种植的作物越来越高产,在其侧面引导下,蚕丝、棉花也都大力推广发展,饥寒交迫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可以说九成的建州女真都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吃水不?忘挖井人,享受到这些成果的亲贵百姓,有什么资格说女子一句不?好?
莫说佟子衿不?开心,努尔哈赤听?见?这话也一样不?觉得开心。
男子的地位不?是靠着贬低女子而抬高的,如果当真做了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凭什么就要被无用的男子压上一头?
凭他多?长了个物件儿?么?
砍了便是!
“城主大人教训得是。”那学生?家长抿了抿,垂眸不?语。
她只是想将家里的大妻生?的丫头带走?,收拾个两三?年的时?间,就准备嫁人了。早晚都是泼出去的水,何必多?花自己家的银子供着她。即便是和城主府的格格交好,也没有能帮得上她的时?候。
这搬到了赫图阿拉城来,他们家也没沾光住进宫殿里来。
啥忙都帮不?上,养着有何用!
但?是面对城主和夫人的威压,她可不?敢直接说这话,奈何佟子衿看出来她的小心思。
“念了幼儿?园,咱们就要对孩子们负责到底,你若是想嫁女,也得等?到女孩儿?十六岁,男孩儿?十七岁以后。”霍神医的调查研究已经出了结果,真相?明?晃晃地写着,不?宜成婚太早,也不?宜近亲成婚。
只不?过尚未来得及颁布法律法规,等?贴在城门?口的时?候,稍微宣传一下,百姓们也都知道了。
改变妻妾制度很容易招来怨恨,毕竟愿做贵族妾,不?做贫民妻的人不?在少数,她先从成婚年龄改起,以事实证据来表明?,晚婚晚育是有好处的。
小夫妻多?无子,或是幼年夭子,像她和努尔哈赤这样的,十七八才成婚,六年三?胎抱了四个娃,儿?女双全还有一对双胞胎,全都平安健康地长大,说出去,谁不?羡慕呢
女人脸上露出惊恐之意,匆匆行个礼,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是亲额娘也是看着孩子长大的,家里不?缺钱,还要钻进钱眼?儿?里,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孟古气得一掐腰,她知道刚刚那位是谁的家属,但?偏偏又插不?了手。
家事说白?了还是家事,还是得女孩子自己立起来,否则谁也解救不?出她。
时?代如此,女子更应该自立自强。
幼儿?园已经算是难得的庇护所,她发觉自己说多?了话,看看佟姐姐,又看看佟姐夫,想要告退被人拦了下来。
“两年之约也快到了,你同魏先生?是怎么个意思呢?”问出声的是努尔哈赤,但?关心她的显然是佟子衿。
“我瞧你们并没有男女之情,你若不?愿也不?用强求。”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谁都懂,偏偏在感情里纠缠的小儿?女,最?看不?上这句话。
魏朝待她的好,大伙都看在眼?里,但?是感动真的不?是爱情,更不?能当饭吃。
人家有情勉强能够饮水饱,感动充其量就算是西北风,喝的时?候挺撑的,过不?了半个时?辰,非得坏了肚子不?可。
孟古愁眉不?展,对这事也格外烦心,不?过她能明?白?佟子衿的好意,她撩起眼?,含着笑道:“多?谢佟姐姐提点,我会好生?想想的。”
孩子才十二岁,就要思考嫁人的问题了。
“不?着急,你还有时?间,无论成不?成,这都是你家。”这两年多?时?间相?处下来,她对孟古的敌意几乎消失殆尽,不?管她同魏朝能不?能结为连理,她都是夫妻两个的好妹妹,当然,也仅是好妹妹而已。
“老爷、夫人,佟家老老爷的马车进城了。”伊拉匆匆跑过来,她如今已经代替了小婵,成为佟子衿身边最?受重用的丫头。
虽然没有一同长大的姐妹轻易,待她也是极好的,脱了奴籍不?说,连女户都帮她办了一个,不?管是嫁人还是自梳,都由了她自己的意愿去。
佟子衿一时?有些激动,脚步寸移,险些左脚拌了右脚。只见?努尔哈赤一把拉住她,牵着手没松开,直奔了宫殿门?口。
算算日子,自打离了辽东城,她就再没见?过塔木巴晏。又不?是个冷血冷情的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挂念呢!
老远就能看见?四五辆马车飞奔过来,听?着驶过地面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没少装东西。
车夫扶着塔木巴晏下了马车,而另一辆车则是佟养真抱着佟丰年,虚扶着杨溱溱。红裙绿袄的女子猛一通挥手,刚下车的几人也都不?觉红了眼?眶。
“阿玛老了。”
佟子衿哽住了喉头。
塔木巴晏上下仔细打量着他们夫妻,目光主要还是落在宝贝闺女身上,看着人没胖没瘦,也没有因为生?活琐事而变得憔悴,或是夫妻关系疏远疏离,他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女婿是个上进的,能做到今天这一步,修了这样大的城池壁垒,也没有过分宠着闺女,充分让他发挥自己的光芒和热量,他没看走?眼?。
这一路上他都听?说了不?少,也同抚顺的百姓打听?了不?少,建州女真的首领努尔哈赤,侠肝义胆,投奔他就能吃饱穿暖,不?受欺凌。而且儿?子女儿?都能有书念,有学上,这样的人还不?是好人,这世上怕是没有好人了!
“阿玛老了,你可还年轻着,还是个小姑娘呢!”塔木巴晏接着她的话茬,捋了捋胡须,哈哈一笑。
佟养性?一家子都跟在后头笑,闹了佟子衿个大花脸,她哪里还收得下这调侃,皱了皱鼻子娇气道:“还小姑娘呢,都是四个娃娃的额娘了。”
被女婿扶着往里走?,他一听?见?这话,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我还没见?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娃娃呢!”
当初代善和洪太主是双胎的消息,还是佟养真传回家的,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听?说孩子都瘦瘦小小的,赶紧找了不?少名贵的药材,特意让人送到建州城里,说是要给孩子好好补一补身体。
“如今可都养好了?”他有些着急地抓着努尔哈赤,眼?睛却直盯着自家闺女。
小孩子哪里吃得了人参、鹿茸、虫草一类的补品,吃母乳就是最?好的营养品了。两个小娃娃胃口又好,养个半年的工夫,已经和普通人无异。
“都好了都好了,阿玛不?必担心。”
塔木巴晏听?得女婿说话,见?得闺女点头,这才肯放下心来。可回头又看见?点头的人犹豫了一下,忍不?住继续追问。
佟子衿唇角的笑意绷了绷:“等?会儿?两个肯定要问你猜哥哥弟弟,你可别说两个长得不?像啊!”
害,也没啥不?能说的。
就是洪太主较之代善胖了两圈,孩子有脾气,不?乐意听?人家胡乱说呢!